得一比。她爬到顶端双手朝着固定隔离网的栏杆上猛然一按,整个人就翻垮了过去。
“啊——!”脑海里的一声惊叫刺得林夕太阳穴隐隐作痛,“你居然从那么高的地方直接跳了下来——!”
“闭嘴。”尚未完全逃出生天,林夕也没有跟这个软妹子废话的心情,她将一瓶胡椒粉塞进背包里,一瓶拿在手上,就飞快地在树林里穿梭奔跑了起来。导游曾经说过,这个小岛上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面积都是树林,按理来说一个为了旅游而开发的小岛,哪怕考虑到住宿问题也不应该保持着这么大面积纯粹的原生态环境。但是现在林夕懂了,这些大面积的树林只怕是为了玩这个所谓的“猎人游戏”。
藤子的身体素质实在太弱,以至于林夕跑没多远便累得气喘吁吁。她只能一边慢走调整呼吸,一边撕了裙子的一角拿来裹住手环。
手环虽然不能摘下却能用外物包裹将它藏起来,这样,第一次见到她的人也无法判断她的手环是什么颜色的了。
林夕不会对任何事情心生侥幸,更不会因为所谓的颜色之别就轻率地对自己的“队友”交付信任。毕竟手环这种东西就类似于船票,趁着同为猎物组的队友心无不备而将人干掉,再抢了他的手环去跟猎人组的做交易,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的可能性。
人类为了活下去总是会不折手段,哪怕犯下罪行。
并没有察觉到自己想法有点危险的悲观主义者林夕放慢了脚步调整状态,试图从藤子的手中抢走更多的身体掌控权。让她觉得匪夷所思的是,藤子似乎并没有因为被外来人占据了身体而感到害怕或者惶恐,反而坐享其成,甚至有些安心。
这让林夕隐隐约约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但是她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只是她能确定的是,藤子的思想观念与她有很大矛盾冲突。如果是她的身体被人占据利用,哪怕对方能帮助她摆脱困局,林夕也会防备对方是否会另有算盘。而不是像藤子这样理所当然,甚至还放下了心一样。
不过,对方既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她也没有急急可可凑上去警告她的必要。
林夕不打算和她套近乎,藤子却对这个突然出现救她于水火中的英雄好奇极了,她问了很多问题,问得林夕几乎有些心烦。
“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你是鬼魂吗?还是我的人格呢?告诉我,好不好?”
“我叫你闭嘴。”林夕微微眯眼,眼底几乎要溢出凶光,平日里的沉静温柔此时都被暴躁所替代,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如此不耐。按理来说她面对陌生人应该也会维持着片面的温和与友善,现在这样的态度,只能归咎于相性不好了吧。
藤子沉默了片刻,就在林夕以为她终于闭嘴了之后,她又突然开口道:“我很害怕,能不能跟你说说话?”
藤子语气里的柔弱和哀求简直毫无掩饰一般地倾泻而出,若是换了个心软的人在这里,怕是会毫不犹豫地妥协了。
若是在一个安全的环境里,以林夕的性格也无所谓去听她说些废话,但是眼下的情形严峻,她为什么还要分出心神来照顾她敏感的心情?
林夕果断地拒绝道:“我并没有安慰你的义务。”
“可、可是……”林夕只觉得视野再次微微模糊了起来,像是嗔着泪珠。她似乎又突然间聪明了起来,说道,“我好歹也将自己的身体借给你了,不能对我好一点吗?我不想杀人,但是如果我们不集齐船票,那么明天我们就会死了,临死前,不能让我开心一点吗?”
林夕皱了皱眉,没有开口说话。恰巧这时候她经过一条小溪,便立刻迈开脚步走到了溪边,朝水面上看去。
活水的小溪照出的人影也有些扭曲,但是借着水光,林夕也能看到自己现在长着一张清水芙蓉般楚楚可怜的脸蛋,一双漆黑的眼睛雾气朦胧,似怨似嗔——就像是风中的蒲柳,人生了无所依,只是在风中狂舞,我见犹怜,却身不由己。
林夕沉默地打量了许久,之后仿佛确定了什么一般,转身迈开脚步继续往前走。
藤子收了眼泪,有些好奇地道:“你刚刚在看些什么?”
林夕十分淡定,字正腔圆地回复道:
“确认过眼神,是不想理的人。”
#没错,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