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昨日过于羞愤,翌日容姣很迟才起床。
那个领头的外邦人不在,容姣便和守着她两个黑衣人聊天,但那两人跟哑巴似的,说什么都不应,容姣气呼呼地转身走回去,无意中衣衫挂在门上,刺啦一下,衣袖全开,露出光洁纤细的手臂。
那两人齐齐低下头。
见此,容姣眼珠一转,又上前一步,那两人直接背过了身。
这两人对她倒是很尊敬。
容姣想了想,试探性地说:“我衣衫破了,想要上好的蜀锦,你们能给我弄过来吗?”
那两人没回话,不过没过多久,真给她送了一套蜀锦做的衣衫,然后尽职尽责做哑巴去了。
容姣这才回味过来。
这些人并不是单纯地把她当一个奴隶看着。
容姣试着出门,但是他们坚决不让,容姣便提出要洗澡,他们很快为屋子里的水桶放好了水。
从正午到黄昏,屋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顿时发现了不对,敲了敲门,见没有回应,犹豫了一瞬后,强行破开门冲进了屋子。
其中一人谨慎而小心地走进屏风一看,连人影都没有,他们顿时发现中计了,追了出去。
见那两人寻到了远处,容姣才从小屋附近的一棵树后走出来,鬼鬼祟祟走近草丛里。
不远处有片树林,躲到树林里他们就更找不到了,容姣也可以想办法脱身。
皇宫快两天了都没找到她,她要是不自己想点办法,就是那外邦人的刀俎鱼肉。
然而扒拉着草丛走了一会儿,忽然看到一个黑色衣袍的一角。
往上一看,是一道熟悉的挺拔身影,顿时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这么倒霉吧?
容姣的心跳有刹那的停滞,当她看清全貌的后——
深刻的异域脸,黑色劲装,胸肌紧绷,腰板劲瘦平坦,不仅给人身高和力量的压迫,还有——上位者的威严?
让容姣脸色骤变的是,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
容姣心跳越来越快,也慌张起来,转身就往另一个方向跑。
还没跑几步,手臂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握住了。
整个人被带得往回走。
容姣被迫跟着他,抬头望着那只手的主人,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找到了自己!
那人烟灰色的目光盯着她,一言不发,面色不善。
“你放开我!”
容姣招架不住,这时候也急了。
谁会愿意被人软禁?这种没有目标又没有尽头的日子多过一天都会让人发狂!况且她的生命值只有一个多月。
那人见她一直挣扎,索性将她一把抱起,像麻袋一样扛在了肩上,容姣气得一路上对他拳打脚踢,混乱中摸到他腰上的一把匕首,想也不想拔出来就朝他挥去。
那人凭借经验下意识躲了一下,容姣腰一扭就从他身上跌下来,那人伸手要夺过她手里的匕首,容姣怎能让他如愿,慌张之下左躲右闪滚下一个山坡。
期间撞到一棵树,拿着刀的手不由自主拐了个方向,容姣只觉得腰间一阵剧痛,额上一下子就冒出了冷汗,眼前一阵晕眩。
低头一看,腰间有鲜血潺潺流了出来,旁边是一把带血的刀。
靠,我怎么这么倒霉,居然把自己给伤了!
“容姣……”
有人在叫她,声音由远及近,缓缓响在她的耳边,可她实在太晕了,眼皮重重的,很快闭上了眼。
当天容姣就发起了烧。
人在发烧生病的时候,思想尤其脆弱,容姣也不例外,她觉得自己烧得快要嗝屁了,不由得想起只剩一个半月的生命值和完全没怎么享受过的人生。
她还没有吃过锦福楼的鸳鸯炙。
没有去过花灯节,听盛佳兰说那里可热闹了。
没有看过这里的舞姬,听说跳舞跳得很好看。
没有逛过京城的街市,没有看过这里的烟花。
没有学会射箭和武功。
她本来想好好活下去,运气好的话,凑足奖励点甚至可以兑换回到现代的机会,但是现在她很有可能被自己一刀给捅死了。
她这是什么运气啊,摔个跤都会误伤自己,气得她想哭。
说来说去都怪那个外邦人,要不是他掳走自己,她至于这么拼命想逃走吗?
恨不得咬死他!
“咬吧。”
容姣发着烧,浑浑噩噩自言自语,突然听到有人搭腔,喘着气,有气无力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