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庆?嗤——”
栖凤阁外台的纱帘缭乱舞动,忽然,梁邺箭步走向袁侓蕤,用几乎要将她握碎的力量钳住她瘦削的双肩。
砰——
梁邺将她重重砸在窗棂上,她不喜不怒的脸越发地激怒他。
他阴沉的双眸,恨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你处心积虑蛰伏在本宫身边三年,竟是安了这样的心思吗?!”
袁侓蕤不知何时,眼中竟生出了一丝笑意,她仿佛在看一个笑话一样,回应着梁邺恨恨的目光,“那殿下希望我安的什么心思?”
她抬手,指尖划过他的额头,指间轻夹他的碎发,又落到他的脖颈间,如同梁邺第一次带她入主栖凤阁的那一晚一样。
她轻声,“你杀我全家,夺我国土,不会真的以为我会爱你吧?”
“你……你明明知道我想要什么?!”
“烽火狼烟,血流四野,不正是殿下想要的吗?”
“那是梁国人的血!”
梁邺不可遏制的怒吼道,钳着她的手愈发用力,但袁侓蕤却如同失去知觉一般,神色依旧淡淡,指尖的挑逗轻佻魅惑,如同今日,此时,此刻,只是这三年她陪伴着他的一个普通的夜晚。
“哦,殿下不喜欢梁国人的血,是喜欢郢国人的血?那就只有我了。”
倏然,梁猛地掐住她的脖颈,将她摁在花窗下的妆台之上。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是吗?!”
袁侓蕤被掐的几乎喘不过气,但她却丝毫不挣扎,只是紧闭着双眼。
她的心神魂魄,早在三年前就随袁家上下一起死了。
这三年,陪伴在梁邺身边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突然,梁邺松开了手,任她滑落在眼前。
袁侓蕤只觉得空气又猛烈地灌入鼻腔,她跪倒在地不住地喘着。
梁邺蹲下身笑道,“原来,姐姐一直就在等今日。”他学她的模样,指尖轻划过她的额头、脖颈,“姐姐想要决绝赴死?那好,今日,我们就一起——”
“死在这里。”
梁邺猛地将她拽入怀中,袁侓蕤只觉得这个盈满寒气的怀抱有一种刺骨的恶寒。
远处火光漫天,他抱着她来到栖凤阁外宽阔的露台上,粗暴地将她扔到露台边缘的小榻上,袁侓蕤趴在露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身,梁邺却又重重将她压在身下,从她身后拽起她的长发让她抬起头看向那连天的硝烟。
他对她耳语,“姐姐,看到了吗?三年前,我就是这样杀光你们郢国边军的,焚尸坑的烟,扬遍卫鸣关,还有你的父兄,你的母亲,你的小妹……”
“梁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杀我?”梁邺的手不知何时探入她裙下,隔着绸衫肆意的抚摸着她每一寸肌肤,“可我此刻仍想与姐姐一起,享受这狼烟下的旖旎,乖,不着急,我们会一起死的。”
袁侓蕤奋力地挣扎,脚踝上的铃声不断响动,无奈身后长发被他死死拽住。
她在小榻上摸索着,终于触碰一丝冰冷,她毫不犹豫从枕下拔出刀,顾不得发丝被扯住的剧痛,猛地回身刺去。
梁邺并未料到这猝不及防的一击,手臂被划出一道深深血痕,退倒在露台上。
袁侓蕤见机,迅速翻身而起,将手中匕首抛出,恰中在梁邺胸骨。
又是一击,鲜血四溅,梁邺吃痛地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风中,袁侓蕤从小榻上爬起,衣衫从她肩头滑落,露出一片如玉一般洁白的肌肤,沾染了一抹红,如白璧啼血。
她起身,站在露台之上,身后是火光连天。
她一步一步走向梁邺,每一步都有铃音响动,那是梁邺以玄铁为她所铸的脚链,坚不可摧,声传千里。
这亦是他为了锁住她的镣铐。
“你生来便没有母亲,流落民间,孤苦伶仃,没有人教你如何做人,梁帝残暴,寻回你之后,便把你扔在勾心斗角的后宫,让你与兄弟厮杀博弈,才令你成了今天这般,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芥。”
她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今日你必死无疑,只不过,你母亲在九泉之下见到你,怕是都要后悔,生了你这为祸苍生的孽种!”
字字诛心。
“袁侓蕤——”
他不可遏制的怒吼,响彻宫宇。
“知道吗?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你十岁那年,给了你一张饼,救了你这条狗命。”
她声音沉沉,目光如冰锥——
“你那时候,要是死了,该多好。”
远处,马蹄声疾驰而来。
“吁——”
一列郢军已攻入东宫,宫人四散尖叫,公孙步衡似乎在一片嘈杂之中听到了那个名字。
袁侓蕤。
他透过硝烟,望向不远处,湖畔西侧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