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界的山清水秀。
但大殿内的气氛,就没有这么天朗气清了。
掌门从逢春猛地把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面上阴云密布。
无辜的茶杯四分五裂,在从遗与从右脚边炸开,茶渍水渍溅上二人的衣角,斑斑驳驳。
“您先消消气父亲,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未必就没有回旋余地。”从右见状,拱手劝到。
没成想掌门从逢春听了这话,更是怒火中烧:“回旋?你看那柳叶门是愿意跟你回旋的吗?”
这亲事是从遗母亲从欲雪定下的,从遗虽修了无情道,但也不抵触,也并不像外界传的那般不愿:“掌门,我未尝不能娶白道友,只是怕耽误她。”
从右两边劝和:“表弟你莫要冲动。”
掌门从逢春坐下,终于冷静下来,揉着太阳穴:“你放心从遗,若你不愿意,这事没人能逼你。”
姜绮怀听到从遗的名字,便扒头往里面敲,想看看传说中的女主她爹到底什么模样。
她也不知下面那两个年纪小的哪个是从遗,只是见到其中一人,便想到苏轼那句“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那人身着月白色道袍,长发皆由素簪挽起,周身并无任何配饰,背对着大门,清雅绝尘,有谪仙之姿。
而站在他身旁的那个修士,却是玄色外袍,虽在气质上多了沉稳之色,但未免染了些许尘俗,逊人一筹。
姜绮怀正在和系统交流,发出没见过世面的感慨,但姜长老见掌门从逢春正在发火,无意去触这个霉头,按着姜绮怀快要探出去的脑袋。
“谁?”从遗警觉,回头问。
姜长老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坑爹闺女,无奈之下,拉着她往大殿内走。
“是我,师侄,我来找掌门。”
从遗与从右拱手道:“长老。”
二人说罢,才注意到姜长老身后的姜绮怀,这也难怪了,姜长老已合体期,他们二人金丹修为必然不会察觉。
从右看着姜绮怀,不免心生怨怼,其实他也不想娶姜绮怀,但身为他父亲的从逢春却从不过问他的想法,对从遗的照顾也远多于他。
掌门从逢春虽还在气头上,但是也不好冲着姜长老,摆手道:“何事?”
“掌门,小女在剑冢偶得一把短刀,拿给你过目。”姜长老话虽这么说,但也并未把姜绮怀的刀递给从逢春。
意思再明显不过。
“绮怀不过练气期,”掌门从逢春察觉到姜长老在护犊子,不免皱眉,“竟也有刀愿意认主?”
都是老油条,姜长老笑着打马虎眼:“运气使然,运气使然。
且先抛开未结丹刀剑愿不愿认主不谈,湛卢门内便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即金丹期以下的修士,还不能选择剑冢内的刀剑。
不光是对剑道的正视,更是因为本命剑到等结丹后才更好选出适合自己的。
所以像姜绮怀这种练气期就敢从剑冢中拿刀剑的,还从未有过。但刀剑有灵,认主后不是从逢春能干预的,他也不愿为这种小事得罪姜长老。
从逢春语气放缓:“既已认主,那便是绮怀的气运,旁人不好干涉。”
不过把人人都不要的短刀,姜长老也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因此事不合规矩才来告知掌门从逢春一声,转身刚要走,却又被从逢春叫住了。
“姜长老,前日白未已来信,说愿与从遗取消婚约,”从逢春倒真有与姜长老商议的语气,“那婚约是你看着定下的,这事你怎么看?”
姜长老一顿,撇了眼姜绮怀与从右:“婚姻大事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他碰到和宝贝女儿有关的事情,智商瞬间上限,知道掌门从逢春对从遗的婚事不满,说话留了几分余地:“只是从遗修了无情道,应当守正,若是师姐在,应该也不愿看到掌门与从遗左右为难。”
从逢春不过是借姜长老之口说自己的理由罢了,听了这话眉头终于舒展开:“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从右身为兄长,还未娶妻,从遗先娶不合适,我明日就回了柳叶门,这亲事便过些年再说吧。”
至于多少年,又有哪些变数,就无从谈起了。
姜绮怀眼见着系统给的任务要崩,但为了角色好感度也不能站出来反对,便边在心中暗暗思索着如何劝说从遗放弃无情道,边跟着姜长老走出了大殿。
“你先回去,我去藏书阁给你寻几本适合的书。”姜长老决意为姜绮怀量身定做适合她修行又不累的功法,留下坐骑后边走了,腿脚轻快。
姜绮怀怀疑若非姜长老不通乐理,怕要哼歌了。但她却因为任务心中不免烦闷,便乘上坐骑,低头瞧着脚下的壮美河山,还是有种不真切的感觉,仿佛眼前都是她的一场大梦。
但身后的一道声音又将姜绮怀拉回了这个修真世界——“姜师妹,可否给我瞧瞧你的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