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封夫人有些犹豫:“但毕竟是纳妾……”
封老爷不赞同:“你觉得露浓就是去给人家做正室,那能做到什么好的吗?我看此事尚可,不过你也问问露浓的意思,总不能让她做出什么伤了家族脸面的事。”
封夫人其实是个没有主意的人,平日里做衣裳用什么花样,都要问封柏的意思,在她眼中,丈夫和长女才是主心骨。丈夫都这么说了,那就没什么悬念。
封露浓听后闹了个大红脸,却认真地点点头:“娘,这人不坏……”
封夫人得了主意,第二天就去密云回访杨李氏,并带上女儿的生辰八字。
杨李氏去道长一合,八字相配!
她第三天就坐马车往薛家去了。
薛暮趴在梨花木桌案上,将羊毫笔肚一遍又一遍沾饱墨汁,砚台里的墨渍都要被吸干了,面前的澄心堂纸上还半个字没写上。
蔡嬷嬷在一旁看得直发笑,她家二姐儿绘画冰嬉、德行人品、府里积攒的人心、乃至打闲磕、筹谋事情样样都好,唯有牵扯到读书习字、句读礼仪上,却是百般万般地抵赖不愿做。
猞猁忽然来报说杨李氏来访。
薛暮吓了一跳,脑袋一下子从桌案上弹起来:“这么快就来了?”
她写信给外祖母,不是让她谈妥事情就给自己回信吗?才三天的功夫,事情就谈妥了?
外祖母也太雷厉风行了,直接上门来,肯定已经把事情说好了,果然谁都比不上外祖母办事牢靠。
薛暮让蔡嬷嬷赶紧拿鞋过来穿,直奔荣寿堂而去。
薛武氏还在看着大夫人教朱文珍如何看账目,就听到雪芽来通传:“杨老夫人过来了,带好些东西来看您!”
薛武氏觉得很奇怪,这又不逢年过节,家里有没有喜事,杨李氏到这儿来做什么?
来者是客,薛武氏带上大夫人,在宴息处见杨李氏。
杨李氏一进来,便走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笑道:“老姐,你们薛家吩咐的事,我可算办妥了!”
薛武氏觉得亲家母莫名其妙,杨李氏这话什么意思?她吩咐什么事杨李氏就帮着办妥了?
杨李氏继续道:“老姐是要赖我的辛苦了?给芸丫头找过继姨娘的事办妥了,你们老五说他相中了封家二小姐,说你的意思也是如此。我这不巴巴去人家封家提亲了吗?人家也答应了,这不,我在来的时候顺带连八字都帮着合了,老姐要是不信可以再找人合一次!”
薛武氏愣住,大夫人却觉得天打五雷轰!
杨李氏说的话她好像每一句都听懂了,但是连起来,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她帮薛芸蝶找了过继姨娘,还把八字合好了?谁要她去做这事的?
薛鼎臣说他相中了封家二小姐?她怎么不知道什么封家二小姐?她明明就是要让朱文珍嫁给薛鼎臣,这样五房才在她的掌控中,怎么就和封家二小姐说亲了?
薛武氏也沉下脸:“杨老夫人,您还是好生把话说清楚吧,我可没说什么封二小姐的话!”
杨李氏是风浪里过来的,薛武氏和刘氏的这点怒气她都不看在眼里。叫宝蛛抬一张太师椅过来,杨李氏自顾自地坐下,不顾亲家母一张黑脸,继续笑道:“宛平封家的二小姐,不是老姐先看好的?她爹是正六品的护军校。她是家里的庶长女,从小过继给嫡母养的,上头还有个嫡姐,人的品行心性也没得说。人家封家已经答应下来了,我这不就来找老姐商量了吗?”
又补充道:“那封二小姐跟羲和关系也不错,她的长姐就是柏姐儿,老姐也认识吧?”
薛武氏听了这话脸色才恢复些,若有所思地不说话。
大夫人看见薛武氏的反应,顿时眼前昏黑,正六品护军校的女儿……怎么可能答应嫁给薛鼎臣做妾!
杨李氏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惊讶道:“这位就是薛大夫人吧,该不会是想反悔吧?人家封家也是宛平头几个的世家,这亲事可是薛鼎臣看准了才跟我说的,我跑前跑后几天才忙下来。”
大夫人听了这句话,想甩脸都不好甩,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心里已经把杨李氏骂个遍。鬼才想让她去跑,谁说过什么要娶封家二小姐的话!
她还要先冷静下来,想想该怎么办,杨李氏去说的亲,那能对她有好处?她从江西来的侄女怎么办?杨李氏这么热情,肯定有古怪。
她沉着一张脸,让黄鹂赶紧去叫薛鼎臣过来,随后问杨李氏:“杨老夫人,这门亲事我们老太太可没说过话,封家二小姐既然是护军校夫人过继的,怎么会答应给五弟做妾?”
她心里希望这封二小姐有点什么病,不然她真是找不大说法推脱这门亲事了。
毕竟杨李氏已经说定了,对方身家一点不差,她们这边要是说出后悔的话,还不被人家记恨上!
杨李氏喝了口茶,才慢悠悠地说:“这封家小姐就是护军校的庶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