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
薛芸蝶笑着说：“可不只是我的手艺，露丫头还帮着剥了豌豆、拌腊肉丁呢。”
纳兰霓就拉着她的袖子，非要她也夸自己：“大伯母，我也剥了豌豆的！”
大家都笑起来。
纳兰露坐在薛芸蝶身侧，脸颊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跟着薛芸蝶一起做荷叶饭很好玩，她以前都没这么放松过。额娘总是教导她要谦逊懂礼，而且额娘觉得厨房的事腌臜，也不经常要她碰。就是她进个厨房，婆子们都要守着她，生怕她拿菜刀伤着，或者身上溅到油，她们会被额娘责罚。
她竟然还会唱采莲的小调。
纳兰露觉得薛芸蝶是个十分好玩的人，紧紧贴着她坐，听到别人再夸荷叶饭好吃，她脸上也会露出微笑。
哄孩子其实挺简单的，你对他们好，她自然感觉得到，薛芸蝶看着纳兰露双丫髻上小小的珍珠发箍，突然有种十分怜惜的感觉。纳兰霓虽然比纳兰露小了两岁，却显得活泼得多。纳兰霓在厨房里，会嚷着要做这个看那个，纳兰露则乖乖巧巧站着，让她做什么都不会拒绝。
好像知道自己没有额娘了，人就迅速成熟起来，变得小心翼翼。
薛芸蝶小声和她说：“我那里有一座荷池的围屏，是我原先绣的，你喜欢荷花吗？不如我把那座围屏送给你。”
纳兰露点点头，声音很稚气：“额娘说荷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我房里有座梅兰菊竹的屏风，都用了好几年，我只见过绣荷花的围屏，没有见过绣荷池的，上面也有后花园荷池里那样的小亭子吗？”
薛芸蝶笑着点头：“嗯，有小亭子，还有池塘边的垂柳。”
纳兰露就小小地点了头，很期待荷池的围屏，想了想又说：“那我也送你一张手绢吧，我跟着妈妈学过绣蜻蜓。”
薛芸蝶心想觉罗氏的教导还是很不错的，至少纳兰露小小年纪就十分懂礼。
一会儿林氏过来给老夫人请安。她穿着件蓝底白茶的织花褂，头发只梳了圆髻，戴一对银丁香，样子很憔悴。
把纳兰老夫人都吓了一跳：“老六媳妇，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会戴一对银丁香出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纳兰家苛待庶子媳妇呢！
林氏笑了笑：“昨晚睡落枕了，不碍事的。”
老夫人点点头：“你身体不好，不要和别人一样睡竹枕、玉枕，我那里还有去年中秋晒的菊花，你收去做个枕头。”
林氏谢过老夫人：“您晒来泡茶的东西，媳妇怎么能用来做枕，我那里还有些决明子可以用。”
薛芸蝶看林氏眼下一片青黑，心想她应该是知道六爷的事了。丈夫养外室也就罢了，还要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恐怕她心里也难受。而且她这样唯唯诺诺的性子，遇到事谁也不说，几个妯娌也和她不亲热，心里更是要抑郁，也就是纳兰老夫人平日还多爱惜着她。
纳兰六爷在外面眠花宿柳，她自然是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薛芸蝶招林氏过来坐，递给她一碟窝丝糖：“这是刚才额娘拿来给两个孩子吃的，我尝了一块，入口化渣，甜而不腻，你也试试？”
林氏看了薛芸蝶一眼，才喃喃一句谢谢，捡了一块窝丝糖放进嘴巴里。
喜塔腊氏则低声和林氏说：“六弟妹再不讲究，额娘这里还有吴家大奶奶和二奶奶在，也不该戴素银的丁香过来，幸好额娘没有说什么，这些你可以注意着。”
林氏点点头：“二嫂说的好，是我不好……”
嘴巴里还含着窝丝糖，声音却哽咽了起来，眼眶迅速红了。喜塔腊氏都被她吓了一跳，她不过是说了一句，林氏再怎么介意也不会哭起来吧！
林氏却控制不住，拿袖子擦着眼泪断断续续地说：“以后再也不会了……”
把打牌的几个人都惊到了，老夫人忙叫林氏过去：“怎么哭起来，是不是受委屈了？要是真受了委屈，就跟额娘说一声。”
向站着的沈氏使了个眼神，沈氏忙请吴家两位夫人去稍间里喝茶。
林氏却哭得话都说不上来，几人忙扶着她坐在罗汉床上，老夫人的声音严厉了许多：“是不是老六又做什么混蛋事了，崔氏的事我还没有责骂他！你老实跟我说，你要是不说，我找他过来问话。”
林氏拉着老夫人的袖子摇头：“额娘，不是……您别找他过来！”
老夫人见她不肯说，就吩咐身边的孟朴：“现在就去找六爷过来，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林氏这才慌了起来，拉住孟朴，小声哽咽着：“实在是家丑，六爷叮嘱过不能让您知道，也是那崔氏的事，四爷已经和六爷处理完回来了。”
薛芸蝶叹了口气。
老夫人声音更冷：“要老四陪着他过去？那东西又出什么事了，闹着要抬姨娘不成？”
林氏顿时醒悟自己说错了话，老夫人却不再管她，径直问林氏身边的丫鬟蜀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