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雪白,眉眼之间十分精致,陪嫁的两个丫鬟也长得颇为标致。
继母这么年轻,卢青黛喊她的时候,难免还有一些别扭。
薛芸蝶笑着让丫鬟赏两人的封红,又亲自拿个一尺见方的檀木雕花盒子给卢青黛。里头都是些没有镶嵌的宝石或者珍珠,整整一匣子,算下来应该有三四百两了。
薛芸蝶刚嫁过来的时候,纳兰老夫人也送了她一个盒子,里面都是极为贵重的首饰。平时薛芸蝶都不会拿出来戴,想着还是赏一些宝石给她,想要什么样式,自己打金簪镶嵌就是。
明相喝了口茶,看着容若,容若表情淡淡的,并没有新婚的喜悦。
薛芸蝶叫卢青黛说话:“你嫁进来后,七少爷房里的事就交给你管,平日若是没有事,就过来陪我说话也好,不要太拘束了。”
卢青黛还有点忐忑,毕竟还是新妇,小小地笑了笑:“儿媳明白。”
明相则跟容若说:“你成亲之后就要肩负责任,不能在像以前一样了。”
容若点头,明相接着说:“等你在翰林院观政满后,我就上疏皇上,让你调任地方县令,治理好一方黎明百姓。你才能胜任知府、六部掌事,以后纳兰家的担子是要落在你身上的,明白吗?”
容若道:“阿玛,您放心吧,儿子都知道。”
如今他在翰林院中任编修,不过是积累经验罢了。
阿玛希望他从最底层的开始做起,而且他如今在内阁任职,纳兰家有其他功名卓越的人,就要避嫌远调。等到阿玛退出内阁的时候,才是他回到北直隶,真正肩负起纳兰家责任的时候。
明相颔首。
明相倒是希望容若早点离开翰林院,要想有经纬之才,光是在翰林院读书是不行的,古往今来有多少只会纸上谈兵的大臣误国误民的。在他的庇佑之下,容若这一生过得比他还顺利,这对他来说是不利的。做几年的县令,明白国计之本,以后才能知道怎么为官为民。
容若已经娶亲了,他打算既往不咎,等到容若离开北直隶,再过几年回来,应该就什么都没了。
年少的时候容易懵懂,等到人成熟就什么都明白了。
他昨天想了很久才决定不把这事捅破,他应该相信芸儿,何况她现在怀着自己的孩子。
决不能容忍这样的猜忌。
敬过茶后,卢青黛还要去拜觉罗氏的排位,随后几人才一起去檀山院。
老夫人拉卢青黛过去打量,让嬷嬷们领着孩子们先去外面玩,笑着问郑嬷嬷:“礼成了吗?”
这是问容若和卢青黛圆房没有。
郑嬷嬷笑着点头,手里还拿着一个大红描金的盒子,里面装着落红喜帕。
卢青黛的脸羞得通红,容若也挂不住咳嗽了一声。
沈氏笑道:“看咱们七少爷都不好意思了!”
老夫人笑眯眯的跟卢青黛说:“你以后可要好好照顾他,别看他表面上温和有礼的,实则脾气执拗固执,比他阿玛还厉害!又常常一个人独居惯了,人都有点冷冷清清的,娶了你以后,他那屋子里才热闹了。他要是有什么对你不好的,你就来找祖母告状,祖母收拾他!”
卢青黛低声说:“祖母放心,七少爷他人很好……”
容若待人确实很温和,两人虽然还淡淡的没什么情分,就连新婚之夜的时候,两人都躺了大半宿没有动静。
卢青黛装作自己睡着了,其实心跳如鼓。
她能感觉到容若的呼吸,感觉到他身上淡雅的香,像某种衣物的熏香。
她其实心里有点失望和焦急,要是新婚之夜他们没有圆房,她以后在纳兰家也难以立足。
她原来并没有见过他,但是她听多了这个人的名字,他的那些传奇的故事,十六岁的探花郎。而且母亲总是说,她以后是要嫁给这个人的,听说她要嫁给纳兰性德,别人也都很羡慕她,她也庆幸自己祖母竟然给她定下这么一门良缘。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要嫁给他,等她再听到别人说起他这个人,总是带着一种异样的心动。
原来只是仰慕这人的风华,但他用喜秤挑开自己盖头的时候,她看到了个清俊得像仙人一样的男子。
周围都是人,但是他表情很平静,并不像寻常的少年娶亲,羞涩或者激动。他一直很平静很稳,相比之下,她见过别的少年都只是不成熟的毛头小子。
所以她咬了咬唇,自己先放弃矜持,钻到他的被褥里,伸手抱住他。
卢青黛很怕他会推开自己。
但是过了很久,她只听到他叹息了一声。
他究竟在想什么呢?
很快她就没有什么疑问了,因为他翻身抱住她,十分温柔。因为她太痛了,他甚至没有继续下去,抽身离开她的身体去净房,叫丫鬟进来伺候他沐浴。卢青黛躺在床上手脚冰凉,等到两个丫鬟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异样,她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