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嘈杂鼎沸,烟尘弥漫,脚步声声,嘶叫连连,一片混乱。鼠精们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尖叫着四处逃窜。亀无蠡身下已是鼠满为患,却还源源不断地从外面涌进来,顷刻间,若大的地方鼠头攒动,前仆后继,同时跟着鼠群进来的,还有无数只黑漆漆血淋淋的利爪,它们四处乱抓,吓得我胆战心惊冷汗直流,一动也不敢动,。
亀无蠡每跨一步,身下的鼠群便紧随一步,我们躲在如石柱般的大腿边,小心避开那些利爪。
“三郎,三郎,我们还是逃出去吧。”我看着脚下越聚越多的老鼠和那些不知其兽的利爪心急如焚。“你看,我们躲在这里不仅不安全,反而还给亀无蠡增添了麻烦,你看他一边打还要一边保护我们,这对我们是非常得不利的。现在外面打得不可开交,我们大可以趁乱逃出去,有我在,你不要怕,我就算豁出命去也要保护你。”我拍拍他细腻的脸接着道,“你不为自己,也要为你肚里的孩子着想呀,更何况他还是百里川神的骨肉,你说是吧!”
“可要是让篴舞风神见到我,我哪有活命之地啊!”鱼鮊鮐压低着声音,一脸苦兮兮的。
“外面的打斗如火如荼,泣香红半身不是已陷入空桑镜墟内无法动弹了么,她都快over了,那数以万计的无名鼠辈压根就不是亀无蠡的对手,与亀无蠡厮杀的想必就是鱼鮊鮐嘴里的篴舞风神吧!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开打呢?”好奇心中,我忍不住外探头,鱼鮊鮐却一把将我拉回,看他低头缩背抖成一团的样子,也就作罢。
鼠精再一次如潮水般涌来,这下哪容得多想,吓得我抓起他的手拼命往外挤。
“我去!”眼前的场景令我倒抽一口冷气,目光所及处,皆是尸首残骸,数以万计的鼠精首身分离堆积如山,原本肥硕的身子此刻如枯叶般干瘪脆薄,一颗颗脑袋倒肥硕饱满随意翻滚。
整个洞穴被另外一种生物所占令着,这种生物数量并不多,也就二三十只,此物高约一米上下,头戴金色兜鍪,吊眼尖喙,脸窄颚短,毛羽围项参差不齐,后背长着一对健硕有力的翅膀,毛羽浓密修长且闪着金光,上半身裸露在外,皮肤呈灰青色,体魄强壮青筋爆出,深深地勾勒出一块块结实的肌肉群,一颗颗黑色肉瘤均匀地镶嵌于胸前肩上,对于有密集恐惧症的我来说,头皮酥麻阵阵。
翅膀下两只粗壮的手臂孔武有力,手腕处套着一副臂鞲金光锃亮,一双布满鳞片的利爪粗糙黝黑,顺着目光往下移,两胯羽鳞覆盖,虽精壮刚劲但粗短厚实,两膝盖前曲后凸五爪着地,“咝,这货从局部到整体,怎么看都像一只鸟,但又感觉不像鸟。”我拉着鱼鮊鮐猫腰着东躲西避,这家伙的肚子鼓鼓的,应有五六月之大。所幸这些鸟怪一边忙着啃噬老鼠,一边忙着把老鼠们赶到亀无蠡的腹下,并用前爪驱赶着,我终于明白了那些如潮水般的老鼠为何会如此的惊慌,原是鸟怪作祟,“这些鸟怪,难道它们知道我们躲在底下?想用老鼠将我们逼出来?”想到这,吓得我一个激灵,行动中更加的小心翼翼。
这些鸟怪吃相也实在难看残忍,只见它们随手抓起一只四窜的老鼠,张开尖喙将鼠头塞进嘴里上下一合,“嘎嘣”一声便身首分离,紧接着,它又对着那个血窟窿,从尖喙内伸出一条细长的舌头,舌头在老鼠体内不停搅拌,肥硕的老鼠在挣扎中已剩一张鼠皮,这一套行云流水般的速度仅在几秒内完成。
看着满地数以万计的鼠皮,足可以证明这几十只鸟怪的胃口有多大,洞内鼠精越来越少,估计只有亀无蠡的腹下那部分了,我们缩在洞壁的缝隙中,往外瞧。
只见亀无蠡扬着脖子360度急速翻转,一团火焰含在口腔之中蓄势待发,它脚步沉重,举步艰难,像是被谁栓住了似的,但是它周围除了几十只鸟怪之外并无他物,何况鸟怪也并未对它发起攻击,只一心啃噬鼠精。
“奇怪!亀无蠡他在跟谁打呀?”我环顾四周,寻找暗影。
可如今哪有他的影子,在那条墨蓝的河流尽头立着一尊开膛破肚的石像,一切恍如昨日,暗影已死,好也罢,坏也罢,它已不复存在,荧荧的河水之中媸娘只露出了一个肩膀,僵硬着脖子,过不了多时,估计她会完全淹没在空桑镜墟内。这河水倒也奇特,它并没有泛滥,也没有高涨,更没有流长无止境,它只恰到好处地紧紧包裹着媸娘,她空洞的眼球机械地朝向一直转动着。
我顺着她的眼球往上看。
突然一道精光从她头顶直直向我射来,我浑身一热,赶紧把身子藏匿于缝隙中,此刻的我已吓得手脚虚软,冷汗淋漓,“媸娘头顶上方并无一物啊,那,那,那道光是什么?”我捂着胸口,连气都不敢大口喘,鱼鮊鮐死死抱住我,“喂,喂,喂,拜托拜托,不要昏过去啊!”可他最终还是在我内心的呐喊声中,两眼一白,瘫软在地。
我稳了稳神,将他挡在我身后,深吸一口气,再次探头往媸娘头顶望去。
在她空空荡荡的头顶上并无东西,但女人的直觉告诉我,那上面肯定有东西,而且这东西此刻正看着我,看得我头皮发麻浑身发冷。我跟随着第六感死死盯着媸娘头顶,渐渐地一个透明的轮廓慢慢地呈现出来,我继续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