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放火也就罢了,你还敢强抢民女?”崔婕终于还是忍不住怒了。
李钦载叹气,女人这三观真是……
杀人放火没事,强抢民女绝对是首恶,尤其是抢民女的还是她丈夫,尤其是这个丈夫的婆娘还怀有身孕,即将临盆。
想想就觉得奇渣无比,杀千刀都不解恨。
李钦载哪里知道孕妇的情绪如此敏感多疑,见崔婕脸颊通红,再不降温就要原地爆炸了,急忙安抚道:“不强抢民女,只杀人放火,夫人放心。”
崔婕这才息怒,狠狠白了他一眼:“你敢强抢民女试试!”
李钦载叹气,杀人放火的事你是只字不提啊……
见崔婕在老妇的搀扶下,摇摆着傲娇又臃肿的身姿离去,久不出声的金乡这才松了口气,凑过来小声道:“夫君,有身孕的女人都这么可怕吗?”
李钦载想了想,道:“大概……是吧。”
金乡敬畏地道:“婕儿她以前……挺温柔的,有了身孕后脾气粗暴多了,不过做事也不那么温婉了,风风火火的样子,确实有大妇的威风呢。”
李钦载眨眨眼:“你若想体验一下,为夫我尽快把你的肚子也弄大,让你享受一下被全府上下追捧的滋味,那时你就算骑在婕儿脖子上,她也不敢说什么。”
金乡噗嗤一笑:“等妾身生下来,可就活不成了。夫君莫害我。”
李钦载轻笑道:“今晚……给我留门,我努努力,争取让你也怀上,你和婕儿一人一个,谁都不眼馋。”
金乡红着脸娇羞又慌张地推开他,低声道:“夫君莫闹,荞儿还在呢。”
“嗯?”李钦载茫然扭头。
荞儿却气定神闲地啃了一口鸡腿,道:“没错,我在,我一直都在。爹,不要教坏小孩子。”
金乡大羞,掩面而奔。
李钦载苦笑道:“你小子……过些日子爹也给你预定一房婆娘,等你长大后就完婚。”
荞儿对男女婚事没什么概念,完全没意识到这跟自己的终生幸福相关,而是好奇地问道:“是上官家的闺女么?”
“你怎么知道的?”
荞儿撇了撇嘴:“上官琨儿最近总在我面前夸他的妹妹如何的国色天香,一个不到一岁的女娃,也不知他从何处看出来国色天香……”
李钦载想了想历史上对上官婉儿的描述,似乎正史上对上官婉儿的外貌颇多赞誉之辞,想来模样肯定差不了的。
就是打辅助太菜了。
“上官家垂涎你的美色很久了,不如就遂了他们的愿吧,不过上官家的闺女估摸性格比较强势,等你长大后,一定要支棱起来,自家的婆娘,敢炸刺儿一定要拾掇之。”李钦载严肃地叮嘱道。
荞儿也严肃地点头,小脸写满了使命感:“爹放心,孩儿一定支棱起来,爹在学堂用的那根鞭子,不如当作传家宝赐给孩儿,孩儿有个趁手的兵器,定能如虎添翼。”
李钦载眼皮一跳:“你小小年纪,口味还是适当清澹一点比较好。”
见荞儿仍一脸懵懂,李钦载改口道:“等你长大后便送你了。”
…………
科考在即,学堂里也渐渐有了几分紧张凝重的气氛。
除了已经回到长安城的宣城公主,学堂里还有十几名国子监生也要参加今科的科考。
于是天还没亮,便能见到学堂的课室里点亮了烛火,国子监生们各自坐在一方,紧张地做题,巩固知识。
由此看来,古代的学生和现代的学生在心态上几乎没啥区别。
都是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的那种势利之徒。
这群混账平日里玩玩闹闹,李钦载的课听得懂就听,听不懂就当什么都没发生,等到考试临近才慌了神,急急忙忙吃回头草。
李钦载知道这十几个国子监生最近很努力,都挑灯夜战了,当然足够努力。
可他完全没有给他们补课的想法。
一来是他们的学习态度太懒散,必须要给他们一个足够的教训。
二来,李钦载是明算科的主考官,今科的题目都是他出的,跟考生来往太频繁未免有失公正,既然决定做一件问心无愧的事,那就时刻注意谨言慎行。
自己的学生也不能随便开小灶。
连两大箱绝世珍宝都能狠心拒绝的人,还拒绝不了十几个混账么?
所以李钦载索性决定在科考之前,将学堂里的学生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是李素节这批不用参加科考的人,另一部分则是国子监那十几个考生。
平日里李钦载上课一视同仁,但下课后,国子监生被改调往学堂后院南房住宿,其他人则住北房。
李钦载还下了令,两拨人若无必要,最好不要来往,给出的理由是让他们安心备考,实则也是为了彼此避嫌。
李素节等人当然无所谓,反正他们不必参加科考,考前的紧张气氛丝毫影响不到他们。
国子监生们也没有任何不满,备考本来就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就算有什么问题不会的,现在去问先生也来不及了,谁叫自己平时不认真听课呢。
于是学堂被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氛充斥着。
国子监生们紧张备考,空气仿佛都凝滞起来,每个人忙得满头大汗,半夜都能听到某个不争气的学生的哀嚎,“这道题我不会做,不会做,太难了!”
至于李素节这群混账,接着奏乐,接着舞,没心没肺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帮他们的家族清理门户,留着这群货对他们的家族绝对是祸害。
安安分分在家陪了崔婕两天,夫妻都在期待即将诞生的宝贝,国公府遣来的几位老妇人已经着手准备生产时必用的铜盆,大灶,洗干净的布条放在阳光下暴晒,包裹婴儿用的襁褓等等。
一片喜气之中,门下幕宾骆宾王匆匆登门,告诉李钦载一个不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