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看着手腕上的简易花环。
春花与他的高定华丽西装格格不入,就像裹着阴风恻恻的氛围拿着枪指着某人的头,最后却从枪口开出了个玫瑰一样滑稽。
“噫——”
太宰治盯着他的手腕,发出了类似思索和嫌弃的声音,“你在用对付孩子的把戏讨好我吗?”
“狡猾的家伙,你现在应该说好的,并思考怎么把冬天送给我。”泷泽生不满的嘟囔,“给我再惊喜一些啊,我怀着很复杂的心情来找你的。”
太宰治抬起手腕,将那个花环对着墙壁上的挂灯,“可是这个伎俩真的很恶俗哎,追求女性都不会用这种方式了,更何况你都在我身上试多少次了,以前你说把夏天送给我,给我看夏天的魔法,结果只是利用飞虫的趋光性制造在黑暗中闪烁的光点效果罢了。”
“那不好看吗?!那不好看吗?!”泷泽生睁大眼,“你看到的时候露出了很高兴的表情啊。”
太宰治瘪了瘪嘴。
青年做这种表情时也不会让人觉得违和,泷泽生看着他的脸,“就算人人都知道飞虫有趋光性,围绕在灯下飞舞时便是胡乱的光点,却很少有人想过用手电筒的射光引导它们的飞行轨迹——总而言之,我做了让你意外的事情。”
太宰治向他展示了下手腕,“意外的事?你指这个?”
“啰嗦!你就说原不原谅我!”
太宰治闭了闭眼,“……再说。”
泷泽生痛斥他,“你冷酷!无情!”
“明明是你在对我发火哎——”
“你还踹了我一脚啊!”
“啊,肩膀好痛,是因为某人掐得太用力了吗?”
“太宰……”
太宰治半睁着眼睛看向他,却听泷泽生再次郑重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黑发青年沉默下来,他的视线有些粘稠,转而露出微笑,“你没有什么好道歉的。”
“我刚刚态度有些奇怪。”泷泽生有些不自在的抓了抓头发,他的视线不由自主的撇向别处,又被他强硬克制住,真诚的望向那双鸢色的眼睛,“我是说,我并不该拿你发泄情绪,也不该那么粗暴的对待你。”
啊……
所以你一直是这种人啊。
太宰治忽然觉得从刚才开始就需要自主控制的心跳正诡异的平静了下来。
世间的一切都仿佛可以用来衡量。
太宰治在还没学会心操术时,便能本能的观察出人们想要什么,进而利用那份索求达到想要的结果,而在他熟练掌握这项技能,且运用在每时每刻后,他便悚然又兴奋的发现——
世间的一切都可衡量。
唯有感情不可。
那可以让人无限的后退,无限的靠近。
它让人的行为不再受世俗中的利益所控,于是更抽象的概念诞生了,那便是信任。
“同样的境地下,你已经
表现得非常好了。”太宰治叹息般说道,“若只需要平静的坦言而不需要情绪的发泄,那不就显得太刻薄了吗?”
他看向泷泽生的手,碧眸青年的手指上被缠了严丝合缝的绷带,由此,他们皮肤接触的可能性便大大降低了。
如果两人都打起精神来留意这点,其实避开人间失格是很轻易的事情。
泷泽生牵过太宰治的手。
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太宰治的僵硬,仔细想来,这好像是他们重逢后第一次做这样亲密的举动。
“我把我的认知全都告诉你。”泷泽生说,“相对的,告诉我你一直在想什么,一直在做什么,好吗?”
这样的请求当然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真是奇妙,几个小时前他们还针锋相对着,明明彼此都没有恶意,却在互相折磨。
可是现在——
他们全都各退了一步,埋怨,愤怒,不满,痛苦,将这些全部消磨掉后,只为达到相互理解。
“地上不冷吗?”
“嗯?我很喜欢地毯哦,我喜欢盘腿坐在地上了。”
于是两分钟后,两个人手里各自捧着杯热茶,放着好好的沙发不坐,而是并肩靠在沙发背后,随意的曲起双腿,望着窗外发芽的树枝和蓝天。
如果有人在此时进屋,会因为他们缩在视线死角而惊恐的想屋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让我想想,该从哪里说起呢?”太宰治将手搭在膝盖上,轻轻敲击着手指,“一开始得知你回来了……”
“等等,我先说。”泷泽生一副不吐不快的架势,“我憋好久了,你们总喜欢给我加一些苦大仇深的戏码,我会PTSD的。”
太宰治稍稍瞪圆了眼睛,却很快放松下来,妥协道,“好吧,你说。”
“第一,最重要的一点,我没有被人操纵,被人胁迫,回来是我个人的意志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