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处理站的房子里。
濯征穿着崭新出炉的工作服，糊里糊涂从首都星垃圾处理中心办公楼走出来。
深蓝色的工作服上身，濯征瞬间和来来往往无数个身着工作服的人毫无区别，丢人堆里根本找不到。
垃圾站的厂房很有规律地排布，规模庞大，一眼望过去都是灰白的楼墙，耳朵里无休无止的都是机器的轰鸣。
远处巨大的吊机运送打包好的方形集装箱。集装箱几乎和刚进去的办公楼一样大，被吊机抬到更高的地方，那里雾气弥漫，濯征看不真切——这么一看，垃圾处理中心办公楼和整个中心格格不入，是唯一有点人气的小建筑。
濯征来时没注意，现在一切手续办完，猛得出来，认真看这里的一切，惊讶得连连咂舌，“这才是星际文明的水平，收个垃圾跟末日降临一样。”
脑子里回想起刚才江夏的话。
“你这么喜欢捡垃圾吗？我早就发现了，你捡垃圾看起来好开心的样子。”
“我感觉盛云的垃圾有点少，刚好我认识垃圾中心的人，你去那里捡吧，绝对可以捡个痛快。”
挠挠头，濯征不解，有这么明显吗？有这么有魅力吗？魅力大到商场老总都来为我的捡垃圾之路助力？
“哎！那个兼职工！别傻站着了快来帮忙！”
还垃圾处理中心的办公楼外沉思，就有工作人员喊濯征上工了。
“来了来了！”
赶紧应一声，跑过去。
“你是5688号员工？”
这人看着像个包工头，一身的工作服，腰间系着皮带，一看就不干重活。
胸前的工牌上写着16区主管，1730号。
濯征低头看一眼自己的工牌，没错，我是5688号。
“是的。”
抬头告诉主管，“我是兼职工，没有固定工作时间，有空就来。”
主管翻着工作表嘟囔，“最烦关系户，别的临时工还固定周末来，到这儿直接来一句没有。有关系直接当主管呗，当什么兼职工！”
濯征听着他说话，在后面小心接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因为没有时间当不了主管，只能当兼职工。”
主管翻起一页，瞥了濯征一眼。
濯征大无辜，“我说实话嘛！”
主管默默叹气。算了，懒得跟关系户争，都是打工人，又不是他白出工资。
大不了看她来了，哪边缺人派去哪边好了。
“你去16区288号流水线挑垃圾，门口打卡上下班。时薪30星币，每月20号发工资，直接打到光脑账户里。”
主管上一秒开口，下一秒濯征就看着地图跑远了。
“记得打卡啊！不然不算工时的！这个家伙。”
向着濯征的背影大喊，十分怀疑她压根没听一句。
“要不是关系户，谁好声好气管这么多。”
主管没好气哼一声。
*
“啦啦啦啦啦，捡垃圾还有工资拿，啦啦啦啦啦……”
濯征嘴里唱着着不成调的歌，朝气蓬勃蹦上打卡机。
屏幕识别完毕，机械女声响起，“欢迎你，5688号兼职工。”
“好！我要开始了！”
濯征大喊一声，从另一端蹦下去，“朕的事业，起航——”
“叫那么大声干什么！”
站在抽换气机器的老员工本来就被机器噪音吵的嗡嗡响，濯征这一嗓子差点给他吼耳鸣。
288号流水线厂房里，巨大的流水线从房顶交叉往下，不同的颜色代表不同的分类，员工站在平地上，流水线的不同部位，待着厚厚的口罩和手套，头也不抬地分类。
“你是新来的？去那边。”
老员工毫不客气，把濯征指到流水线最后的一个站位。
指完，顺手将流水线上垃圾里的一个新耳机揣进口袋里。
“最后面那里？”
濯征不满地往那边走，“那还省点啥啊，都被你们挑完了呃呃呃呃啥事没有！什么也没发生！”
谁！懂！啊！濯征声音变调，马上收回刚刚的话。
流水线最后，上面留着的除了没用的生活垃圾，就是七零八落的最新机械配件。
没错，就是濯征在《机甲攻击与防御完整性设计》上学到了，乍一看根本认不出是什么东西的，最新的微型电机、信号发射器，等等一系列东西，混在一众饮料瓶、零食袋里。
“这么好心的吗？都帮我挑好了。”
濯征疑惑地看向流水线前端。
前面的工作人员有所感应，用搜寻的眼光看了一眼濯征手里的东西，啥也不是，没什么漏到这小孩手里，不感兴趣地转过头。
“这是什么呀，捡垃圾赚钱也有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