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阁内,陆渊耷拉着一张俊脸向姜昭大倒苦水、
姜昭坐在窗边,一手拿着账本,一手拿着算盘,葱段似的玉指拨弄着珠子,说不出的好看。
“总之,现在这个案件还是毫无进展。”陆渊一口气将话说完,拿起水壶灌了一大杯水。
看着窗台边没有半点反应的少女,他气愤的嚷嚷道:
“姜昭,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讲话。”
这段时间的相处下来,姜昭早就习惯了陆渊的话痨,她头也没抬的敷衍道:
“听到了听到了。
你不就是在讲没抓到凶手巴拉巴拉;百里兄懒驴上磨屎尿多;村口的大爷不配合你调查还放狗咬你们。”
陆渊面上一哂,嘀咕道:“记得还挺全面。”
“不过,你这段时间也要小心,尽量不要出门。”
姜昭头也不抬说道:
“放心吧,这几天因为我那倒霉未婚夫的事儿,姜家把我看的死死的。今天能找着机会溜出来也实属不易了。”
陆渊一愣,狐疑地抬起头问道:
“什么未婚夫?你不是才刚及笄吗?”
姜昭神色不变,解释道:“几年前就定下了,定的玄武巷的宋家。”
陆渊口中喃喃:“玄武巷的宋家......那不就是宋砚吗?
他不是还和他那表妹纠缠在一起,
连我这个不爱管闲事的大男人都知道,你怎么和他搅合在一起,这可不是什么好亲事啊。”
听到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姜昭烦躁的放下账本,堵住他的话头道:
“我自然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亲事,这门婚事原本也不是定给我的。
姜夫人欠了宋夫人恩情,想着拿儿女亲事抵债。
却又嫌宋家腌臜事儿太多,宅院不清净,舍不得亲生女儿受累,就扔给了我。”
她神色蔫蔫的,有些提不起劲儿。
陆渊恍然大悟:“噢~原来前些日子传的宋家那个夜叉未婚妻就是你呀!哈哈哈哈,前些日子我参加宴会的时候还听人私下讨论...”
话说到一半,他抬头看见姜昭那张阴沉的能滴出水的脸,硬生生改了口:
“他们还讨论宋砚这家伙真是有福气啊哈哈哈。”
他咧着嘴干笑。
姜昭瞪了他一眼,沉声问道:
“说什么了?别想糊弄我!”
陆渊揩了揩鼻子,表情不自然的说道:
“就是说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手伸的那么长,都管到夫家头上了。还说”
悄悄抬起眼皮去瞅姜昭脸色,声音低不可闻:
“说你是个不知廉耻的妒妇。”
“咔嚓。”手中的毛笔生生折断。
陆渊跳得老远,双手交叉挡在脸前忙解释道:
“不是我说的啊,不是我说的。
我就是八卦点重复他们说的话。此事与我无关啊!”
“这群长舌妇!”
姜昭胸口上下起伏,气的将手里的账本甩在桌面上。
陆渊就近端过茶盏,推到桌子上嘿嘿笑道:
“你消消气,不管旁人怎么说,反正我相信你!”
他拍着胸脯说道。
姜昭剜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你相信有什么用,在旁人眼里,我还不是照样臭名昭著。”
见她怒气平息,陆渊问道:
“不过,这话到底是谁传出来的,到底是谁要害你。”
姜昭没好气道:
“还有谁,就是那个宋砚的表妹呗。那日还故意约了我去茶馆。第二天就传出了这些风言风语。”
“我祖母本还想着压我去宋家赔礼道歉,被我好说歹说给劝住了。如今改成请宋夫人来家里做客,到时候我还得去应付这种场面。”
姜昭心里愈发郁结。
想着这几日遭的罪,她决心反击:笑话,她姜昭也不是任人拿捏的!
她眸子一转,瞥见边上还在那吊儿郎当吃点心的陆渊,计上心头。
姜昭开口道:
“陆世子,您平日里混迹京都,可知晓京中的乞丐窝点都在哪些地方?”
陆渊疑惑:“你问这个做什么?”
姜昭扬了扬眉毛,朝他招招手:“你且俯首过来。”
*
胡氏近日头疼的厉害。
自上次见面后,自家女儿不知为何死活不肯再去想看人家了。
成日里躲在房中不愿意出来,一聊起婚事就泪眼婆娑。
胡氏心疼女儿,眼见她整天闷闷不乐,当娘的心里也不好受。
但她又舍不得许文宣这个难得的金龟婿,生怕女儿错过了,近几天为这事急得上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