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胤,凡是有机密的奏章,一律装入囊袋中并且密封好呈送给他。韩全诲等得知这一事情后,视崔胤为眼中钉,于是调动宫中禁军,逼迫他移驾凤翔,也就发生了后来的事。
崔胤见皇帝不肯答应,加重语气再次进言,“请圣人罢黜宦官军政大权,此刻在诸道各镇之监军也应即刻就地正法!”
皇帝虽知宦官权利过大,但他只想解决宦官干政,并不想将其全部铲除,如若失去宦官的制衡,则势必加重宰相及藩镇的权利,到时的局面怕是不会比现在乐观。
朱全忠见皇帝迟疑,出班奏曰:“阉人一向是我朝心腹大患,若不早早铲除,他日再养成势力,更加难以制服。田令玫、杨复恭、刘季述比比皆是,请圣人早做决断!”
皇帝见朱全忠眸中闪过愠恼之色,又说道:“只是宫中事物繁杂,唯恐人手不足。”
“可留穿黄服小宫监,以供洒扫。且北方风土淳厚,人性质朴,可命镇州节度使王镕遴选小黄门送入宫中。”崔胤早就想好了对策。
皇帝内心权衡利弊,觉得此时还未回宫不宜得罪崔胤和朱全忠,只好表示同意,“那就依卿所奏。”
朱全忠见皇帝妥协,遂看皇帝的眼神也发生了一丝改变,又提议道:“如今六军十二卫皆无人统领,不如由崔相亲自负责,以保圣人安危。”
“准奏。”皇帝点头应允。
李凌薇坐在芙蓉园的水泥台阶上整整等了两个晚上,可李存勖却再也没有出现。她握着脖颈上的蔷薇辉石葫芦,感到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丢了什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充斥着内心,压得她有些喘不上来气。当听到李存勖说起蔷薇辉石葫芦时,她就知道心中的所有假设都是真的!自己虽仍想不起两人的过往,但李存勖的的确确在她的生命中真实地出现过!她也记不清这枚玉葫芦是从何时起佩戴在脖颈上,好似自她有了记忆就一直存在一般。可如今……
明明希望就在她眼前,她已经伸出了一只手,似乎触手可得,可转瞬就烟消云散。是李存勖的靠近,让她看到希望,重建她信心,却也是李存勖又将她的希望生生扑灭,让那颗心再次破碎。期间,她曾旁敲侧击地让阿诺和阿虔打探过府中有没有捉到什么刺客,终是一无所获,也不知道李存勖此刻是否安全?
一群乌鸦无声无息地掠过苍穹,绕房而过,金色的阳光洒李凌薇的脸上,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宋偘呼哧呼哧地跑了过来,眨了眨眼睛,微红的小脸上密布着汗珠,“公主姊姊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我可找到你了。阿兄他正在到处找你呢?”
“他找我做什么?”李凌薇不以为意,“啊……”
宋偘眨着眼睛急忙问:“你怎么了?公主姊姊……”
“没事没事……”李凌薇轻轻地跺着脚,由于坐的时间太长了,现下两条小腿都麻胀得厉害。
“阿兄说命你抄写佛经,今天正好到了日子,他来取佛经。”
“佛经?”李凌薇心下一惊,这件事情她完全忘记了!手足无措的她,脑门急出热汗,心里害怕起来,要是一会儿见到李继崇,该要怎么应对?
可恶!可恶的李存勖!都怪他!她满心以为可以和他离开,全然把这件事情给忽略了,可现在他却失踪了,自己该怎么办!李凌薇在心里咒骂道。
“公主姊姊,你怎么了?”宋偘瞧出了李凌薇的异样,眨了眨眼睛,微微诧异着。
“我突然觉得头有些疼。”李凌薇佯装成头疼的样子,寻思着可不可以先把这件事情糊弄过去,“我想休息一会儿。”
“那要不要叫郎中?”阿诺忙问道。
“好。”李凌薇此刻只求能多躲一会儿,“我的头痛得厉害。”
“那我们先回去吧。”宋偘关切地说。
“好。”李凌薇擦去额头上的汗珠,站起身子时,方要抬脚时,眼前出现了李继崇那副阴沉的面孔。
“阿兄。”宋偘着急地说:“公主姊姊她不舒服,你能不能去把郎中请来?”
“不舒服?”李继崇双眉一挑,用怀疑的眼光看了李凌薇一眼,“哪里不舒服?”
李凌薇抿紧双唇,心里思索着对策,努力没有将恐惧表现在脸上。
“公主姊姊头痛得厉害。”宋偘帮衬着,想替她解围,眨了眨眼睛,对着李继崇认真地说。
“头痛?”李继崇再次将目光落到李凌薇的脸上,冷眼端详着她,表情不可捉摸,一直没有出声。
李凌薇心虚地低下了头,两只眼睛盯着脚尖,默不吭声,不可遏制的害怕竟使她的双腿有些发抖。
“依我看,公主是没有抄写佛经,心虚装病吧?”李继崇一语中的。
李凌薇怔怔地愣了一会儿神儿,阿诺故作镇定道:“公主现在头痛得厉害,需要看郎中。烦请李家大郎君去请一趟。”
“先把佛经拿给我!”李继崇依旧不依不饶,见李凌薇一直未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