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吃挂落!”
窦清月娇憨一笑,看了看裴宣,观她长身玉立,眉目温和,扭头和裴夫人说小话:“爹爹才舍不得呢。”
尽管崔缇看不见她们如何互动,单是听也听得出婆母对外甥女发自肺腑的喜欢,而站在她身旁的人虽说话不多,但这个时节的裴宣,对她表妹也是实打实的好。
一家子骨肉,窦清月一来,她这个裴少夫人再次回到被人遗忘忽视的边边角角。
活了两世她都不敢说看懂看透了这个表妹。
午膳,宰相大人被陛下拉扯着在宫里下棋,裴家大厨做了满桌子菜肴,崔缇是新妇,紧挨着裴夫人坐,窦清月则坐在裴夫人右边,如此,裴宣只能坐在娘子和表妹中间。
窦清月患有心疾,一年到头出来的次数不多,只与裴家多亲近。
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崔缇自在了小半日的心没来由地虚虚浮浮,满堂喜庆声中,她竟连为裴宣夹菜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到。
米饭到了嘴里食不知味,崔缇不想在这场合让人想起她目盲,面上始终挂着温柔不失礼的笑。
同桌进食,有婆母和表妹在,她不好总去看裴宣,视线收回来,眸子低垂又有些走神。
裴宣一不留意被虾壳扎了手,扭头见白棠去壳的动作干脆利落,气息沉了沉,剥虾的动作明显快起来。
窦清月看着她漂亮翻飞的手指馋得很。
她很喜欢吃府上大厨做的大红虾,可虾这东西吃起来不够斯文,要有人剥好壳才好入口。
曾经借着表妹之名她从裴宣这儿讨来两分便宜,可惜裴宣识文写字天赋一顶一的好,做起俗务来手很笨。
且这人看似如春风般温和,实则骨子里的好胜心一点不少。
打那以后就很讨厌吃需要动手才能入口的食物。
但今日饭桌上摆了两盘红虾。
再去瞅表嫂身侧的小丫鬟剥起虾来快得眼花缭乱的手,何人与她同爱吃这带壳的东西可想而知。
眼睛转动,想着满盘子堆起来的虾肉总有几只该匀给她,心中升起满满的期待。
眼看最后一只红虾被粗暴去了壳,她张张嘴。
“娘子?”裴宣先白棠一步,献宝似的将堆满虾肉的瓷盘推过去。
见是她,崔缇心情顿好。
很快蘸料的小碟子也被挪到她手边,裴宣如释重负,声音放得很低:“娘子,我剥得快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