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之中,杜宴礼往锅中放面条的时候,背后忽然响起一声“宴宴”。
他转头看去,正对上单引笙充满惊奇的目光。
单引笙说:“宴宴,你是在煮面给我吃吗?”
杜宴礼懒得回答这显而易见的问题,他也懒得纠正单引笙的“宴宴”。他有预感,待会自己还会和单引笙说很长很长的一段话。
现在先省点口水吧……
杜宴礼想,他看锅中差不多了,打开锅盖,水汽霎时化作白色烟雾,一股脑儿从锅中腾起,冲向杜宴礼。
杜宴礼反应及时,向后偏了偏身体,躲过这个突然的袭击。
单引笙将一切看在眼里。
他心中的惊奇也消褪了,阴云也消褪了,七分的好心情一下变成了九分,好像之前的愤怒与争执都不曾存在。
他扑哧笑了出声:“宴宴……宴礼,你真可爱。”他再看看锅头,又问,“杜总,你还挺爱煮饭的?半个月来我吃了两次你煮的饭了。”
杜宴礼不说话。
单引笙又问:“你还给谁煮过饭?”
杜宴礼依旧不说话。
单引笙锲而不舍,自问自答,自己分析:“嗯……也不对,我听说你这里没什么人过来做客,按照你的生活习惯,你自己做饭的次数也少,更不可能给别人做饭……难道我是第一个吃到你做饭的人?”
单引笙是开完笑的。
但这一次,杜宴礼看了他一眼,回答他:“第一个吃到我煮的东西的人当然是我自己。”
这话似乎有点深意。
单引笙琢磨琢磨,意识到了什么:“难道第二个是我?”他说完又自我否认,“不对,你肯定给你爷爷做过饭,大家都知道你是二十四孝好总裁。”
杜宴礼随意回答:“爷爷对这些不在意,他认为这种事情是浪费时间。”
那岂不是……
单引笙真的吃惊了:“我真的是第一个人?”
都和你说了,第一个人是我自己。
杜宴礼想,他拒绝将一句简单的话重复那么多次。
他又看了一下锅头,面条正好,于是关火装碗,准备将做好的晚餐端上桌子。
就是这个时候,一双手抢了先。
单引笙急于自我表现,先一步伸手拿碗,还对杜宴礼说:“我来,你别动!”
他说完就被碗给烫到了。
杜宴礼眼睁睁地看着单引笙的手飞快伸手又飞快缩回。
伸出的时候杜宴礼来不及阻止,缩回的时候杜宴礼就有所准备了。
他一手稳稳抓住单引笙的手肘,另一手打开水龙头,将单引笙刚被烫到的手指放入水流之下冲洗,同时问:“还烫吗?”
“嗯……”手指仅仅被烫了一下,刚放到水流底下的时候就好了,但手被杜宴礼抓住,鬼使神差,单引笙说,“有点烫……”
烫得这么严重?
杜宴礼有点意外,他拉过单引笙的手看了一眼,说:“你先冲水,我给你找个冰袋捂一捂。”
说着,他正要往冰箱位置走去,就被单引笙反手抓住了。
杜宴礼停下脚步。
两人的距离一下变得很近。
单引笙看见了杜宴礼眼睛中的自己,于是堵在心头的石头松动了,那些藏在胸膛里的话更在不自觉中溢出喉咙。
“杜宴礼!”
单引笙开口,他看似笃定,但他已经从自己做出结论变成渴望从对方口中得到答案,他需要对方的承认——但他依旧咄咄逼人:
“你不是一个会对人这么好的人。所以,我对你而言是不一样的,对不对?”
有的时候,杜宴礼觉得自己和单引笙的关系像是一枚炸|弹。
他进一步,会让这枚炸|弹引爆;他退一步,也会让这枚炸|弹引爆。
我真应该一口气把这件事情给解决。
“你对我和其他包养对象不一样。”他言简意赅,“我们的包养合同本来也并不一样。”
杜宴礼说完了这句话,便想将这个话题暂时打断,但是单引笙显然不满意这样的答案,他还想继续,最好让杜宴礼承认自己究竟有多么不同。
但是杜宴礼就此打住:“好了,你先吃饭,吃完我们就这件事情聊一聊。”
单引笙到了嘴巴的话被堵住了。
但他当然不是这样就认输的人。他想了想:“我要你喂我吃。”
杜宴礼:“……”
单引笙详细补充:“我要坐在你怀里,你喂我吃。”
杜宴礼:“……”
这种妄想在最后当然并没有实现。
但杜宴礼毕竟退让了一步,他坐在了单引笙的对面,看着单引笙吃。
他怕自己坐在沙发上的话,单引笙真的会端着碗坐到他腿上,让他喂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