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平静。
但他知道,疼痛是一种不舒服的表现,会影响自己的思考。
他在竭力避免疼痛。这就需要让周围人开心。他曾经因为过于古怪,被人欺负过。
被欺负的感觉——没有感觉,可是身体会疼,会变得破破烂烂的,会连正常的行为都做起来费劲,会看着更古怪,更容易招人欺负。
他慢慢总结,发现大家笑的时候,大概就是在开心。开心了,大家就不会欺负他。
于是他默默记着一切,踩死蚂蚁会开心。
或者说,让蚂蚁死亡会开心。
而这一次,他绑住了大胖橘猫的腿,大家很开心。
他认为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于是黑炮开始接下来举动。
他模仿着周围孩子的笑容,纯真无邪,然后拿起巨石头,砸在了胖橘的脖子上。
第一下没有砸死。
猫的尾巴竖了起来。周围的孩童笑容全部僵住。
黑炮有些困惑,为什么他们不笑了呢?
是因为没有砸死吗?啊,是了,这猫还活着啊,生命真顽强,自己的力气还是太小了啊。
于是他继续砸。
这一次,直接砸在了橘猫的脑门上。
胖橘猫竖着的尾巴开始夹起来,瞳放大变圆,耳朵往旁下压,肥大的脸部变得僵硬。
周围的小孩发出惊恐的叫声。
黑炮越发不解,笑声呢?笑声呢?是因为没有像蚂蚁那样,又扁又破碎的死吗?
他仿佛在求证什么,开始不断砸下去。
一下又一下,直到胖橘猫动弹不得,脑浆迸裂。
直到周围的小孩都恐惧的看着他。有的孩子甚至吓哭了。
这个反应让黑炮很是不解。
那之后,他被批评教育了很久。从大人们口中得知,杀死一只猫是错误的。这种行为很残忍。
但残忍是什么呢?杀死这只猫,和踩死一只蚂蚁的区别是什么呢?
黑炮想不明白。
但那之后,再也没有小孩欺负他。
他是个喜欢总结的人,所以得出结论——原来恐惧是比快乐更有用的东西。
他没有办法感受到恐惧,可他可以制造恐惧,去让他人害怕。
比如此刻,他就坐在马桶边上,看着报纸。
而在他脚下,就有一个殴打过的女人。
女人原本在家刷着手机,忽然听到了敲门声。
一开门,就被黑炮一只手掐住了脖子。
然后就像砸那只童年时杀死的猫咪一样,一拳打在了女人的鼻梁骨上。
塌裂的鼻梁骨让女人痛苦不已,紧接着黑炮又是一阵胡乱殴打。
女人的眼眼睛肿得发紫,女人的门牙断裂,但不是被一拳打断的,而是被一颗一颗掰断的。
“我会杀了你。但我还没有想好怎么杀。你所有的情绪,我都见过,这是你全部的情绪了吗?”
黑炮清理干净自己后,按了一下抽水马桶。
女人没有回应,只是恐惧的呜呜呜,双腿并拢,害怕不已。
就像儿时那只猫咪被砸的第二下,尾巴都夹起来了。
黑炮温柔的抚摸着女人已经不成样子的脸:
“这应该是全部的情绪了吧?”
“真可怜,虽然我根本不会可怜任何东西,但你现在的样子,应该是很可怜的吧?”
“换个活法吧。”
女人试图张嘴提醒黑炮,钱在衣柜下的抽屉里。
她此前不说,是带着侥幸,但现在她必须说出来,好换一个活命的机会。
可接下来,她整个人呆住。
因为原本跟自己说话的,是一个仿佛刚刚考进大学的年轻人,现在忽然变成了她自己。
“接下来,我会在你家里住下去。我会代替你活着。”
“希望我可以感受到你感受过的情绪,对了,你还能说话吗?能告诉我你的日常安排吗?”
“你在家里一般会干些什么?”
黑炮的忽然变身,把女人吓了一跳,她恐惧的抽搐起来。
“我其实是能够感受到一些轻微‘喜欢’的。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种感觉轻微的出现了。”
“啊……让我仔细想想,是士,她这么对我说的,让我杀死足够多的人,扮演足够多的人,我的情绪就会一点点回来。”
“我也在追逐这种‘喜欢’,比如入侵别人的人生,然后掠夺别人的人生。”
“希望通过你们的人生,我能够获得更多的情绪。”
“再见。”
话音落下后,黑炮便杀了女人。不是那种干净利落的,而是用脚一下下踩踏女人的头。
直到头颅失去了原本的形状。
这种折磨猎物的感觉,会让他再次感受到“喜欢”的轻微情绪。
当然,这一次他不想犯上一次的错误。
上次他将尸体藏在洗衣机里,只用了几天,就已经臭到了连空气芳香剂都遮盖不住的地步。
于是他不得不离开。
所以他上了报纸。
不久前士还打过电话,让他最近低调一点。棋组织可能会怀疑到他。
黑炮不予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