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奚亭知道,他的任何说辞在江意跟前都是行不通的。
江意的人生与旁人的人生差别太大。
一个经过背叛与被谋害的女孩子防范之心,异于常人。
傅奚亭毫无辩驳之力。
那是一种明知终点在那里却无法达岸各自归的无奈。
傅奚亭能说什么?
抱歉?
他苍白了。
他明知江意不是那种喜欢被动挨打的人,却仍就是替她做了选择。
不喜欢的事情摆在眼前,自然没那么多的耐心。
江意见傅奚亭沉默不语,火气更加旺盛。
但她知晓,比起吵架,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决。
她伸手拨开傅奚亭往卧室而去,素馨等人刚换完床单被套。
卧室里的落地窗与窗户大开,十月中旬的凉风灌进来,倒也不至于冷。
且还夹着桂花香。
男人进卧室,第一件事情便是想伸手关窗户。
“不用关。”
“风凉,”
“再凉也没我心凉。”
傅奚亭想规劝的心思戛然而止。
男人默不作声站在自己跟前,让江意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欺负一个刚刚为国建功立业的男人。
二人之间沉默的气氛正在极致拉扯着,素馨适时敲响了卧室门。
端着托盘进来,上面放着晚餐。
看分量,显然是两个人的。
“先生,您跟太太的晚餐送上来了。”
“放下吧!”男人语调轻轻。
‘“若是不合胃口,太太跟我说,我让厨房重新做。”
江意恩了声:“闻思蕊呢?”
“先生回来看二人太辛苦,便让他们回去休息了。”
素馨似是知晓二人关系不和,特意将话语往傅奚亭身上扯。
江意默不言语。
素馨又道:“先生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让人跟江夫人报平安了,您放心。”
“素馨,“靠在床上的人轻轻唤到。
素馨嗳了声。
“你家先生是哑巴吗?事事都需要你来说?你是他的代言人吗?”
素馨一惊,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傅奚亭知道江意这是心里有气,摆了摆手让素馨下去。
“伊恬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近段时日待在江家也没跟外界联系,阁下派人去问过邹茵,但邹茵咬死他们是在无中生有,闹得沸沸扬扬的,孟谦的人即便是胆子再大,也不敢轻易地在人群多的地方闹事,孟谦知道。有些事情只适合在私底下进行,倘若真的闹得太难看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傅奚亭将手中的粥放在桌面上:““林清河的死林家人那边必然会调查,东南亚那边我已经悉数安排好了,无需担心,眼下只剩下江则一人需要打点,倘若江则受不了阁下的诱惑,为了所谓的名利和权利而抛弃了你,那么这件事情与我们而言就会变得相当棘手。”
“他知道我是江芙了?”
“知道,但应该不确定,毕竟林清河求到他跟前的时候是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一个有所图地将死之人,可以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编造一切谎言,而孟谦,生性多疑,即便知道这是不科学的、虚假的,也会去查明真相。”
“所以我们现在,处境堪忧。”
傅奚亭将托盘里的东西一一摆在茶几上。
看了眼江意:“先吃饭?”
江意盯着傅奚亭,略微沉默了数秒,并不想动。
傅奚亭的这番说辞,很平稳。
平稳得像是在诉说旁人的事情,尽管这些事情她这几日已经断断续续地在闻思蕊的口中听到过了。
可从傅奚亭这个当事人口中出来时,她听出了轻飘飘之感。
似是这点事情压根儿拦不住他。
可尽管如此,仍旧是让她成为受害者。
傅奚亭显然看出了她对自己的抗拒,男人轻微地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恩?”
事已至此,能怎么办呢?
无力更改的事情只能被迫接受了。
江意掀开被子起身,行至桌旁,默不做声的拿起筷子低头吃饭。
傅奚亭坐在对面,汤勺送到唇边时,男人的咳嗽声适时响起。
但仅是一瞬间,这人手握拳放在唇边止住了咳嗽声。
江意握着勺子望向他。
只见男人起身离开了桌前,哑着嗓子道了句:“你先吃。”
这日,约莫着起了想一探究竟的心思,江意搁下手中的汤勺,朝着外面的起居室而去。
恰见傅奚亭从起居室的斗柜里拿出药盒在吞药。
江意目光微定,而傅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