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承安死拽着被子的手被掰开了。他躺在床上,紧紧闭上眼睛,不愿意去看殷子珮手上的动作。紧张到身体似乎没了知觉,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狠狠攫取着自己的心脏,心脏每跳动一下都有爆裂的危险。
殷子珮上药的动作十分麻利,但杨承安仍觉得整个过程十分漫长,直到一声“好了”传来,他高度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一些,闭着眼伸手去找身边的被子,想要盖上自己残破不堪的躯体。
但一只尚散发着草药清香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腕,一个软软的、温热的东西突然贴在了他的小腹之上。
下意识睁开眼睛,却看到殷子珮竟然在吻在了那里!但凡她的唇向下移动一二,就是、就是……
眼睛不可置信地放大,杨承安震惊到一时丧失了反应。
殷子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鬼使神差就做出了这种事,大概是满心的怜惜、愧疚与爱意促使罢。
一时之间还怪不好意的,但杨承安此刻情绪正是不稳定的时候,她面上不能慌呀,否则这人又要胡猜乱想了。凭借着在上个世界练出来的装X本领,殷某人露出了一个端庄和善的微笑:“督公的腰,真软。”
杨承安想骂她说那里不是腰,但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这下殷子珮的X是装不了,她必须承认,自己现在委实是有点儿慌。
把脚上的鞋子蹬掉,殷子珮“呲溜”一下钻到床上,拿起被子盖在两人身上,一只胳膊搂着杨承安的腰,另一只手去抹他眼角的泪,嘴上还轻轻柔柔哄道:“错了错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督公莫恼,气坏了身子心疼的不还是我,督公舍得让我受这样的罪么。”
杨承安红着一双眼,他强迫自己收起那软弱无能的眼泪,低头一口咬在殷子珮的肩上,恶狠狠威胁:“往后殷小娘子若是背着我对其他男人做出这种事,我定会将那些野男人抽筋扒皮之后再拉着你一起上路!”
殷子珮被狗男人咬得倒吸一口凉气,简直是欲哭无泪——果然,死太监就是死太监,身上的萌点可真不是寻常人能消受得起的。
杨承安醒来之后半日都没有休息,一直忙着朝廷那边的事情以及追查刺杀的幕后之人。殷子珮信任他的能力,将之前的情况安排交代了之后就不再掺和了。
杨承安来南岭这边名义上是处理贪污的县令,这么小的案子待太久也不合常理。三四月份的时候,他带着督查院的人便浩浩荡荡回京了。
殷子珮担惊受怕了一路,剧情里原本应该出现的暗杀情节却没有出现,应该是杨承安受伤之后做了些什么让对方不敢轻举妄动。
督公回京之后,朝中看似并未有任何变化,气氛却越发暗潮汹涌了。但杨承安一直低调行事,不过分参与朝廷上的事。
在外人看来,这个督公最大的功能就是说些溜须拍马的漂亮话,将皇帝哄得喜笑颜开。又有坊间传闻杨大人整日里无心正事,一个阉人却沉迷女色,几乎将所有时间都放在一个平民女子身上,大臣们鄙夷之余也渐渐不将他放在眼里。
六月初,月戎使者来朝。月戎国与大周接壤,弹丸之国却兵力强盛,打起仗来疯狗一般,极为难缠。因此月戎国虽然在人口和领地的体量上都比大周国小了不少,却并非大周的附属国。两国开通边贸几十年了,一直还算和平友好。
月戎国每几年都会派使者前来拜访一次,此次是月戎新的首领继任后第一次派人朝拜,因而大周百官还是比较重视这件事,毕竟此次使者们的言行举止代表着新王的态度。若是新王是个野心勃勃不安分的,两国维持了多年的和平局面有可能会立刻被打破。
按照惯例,月戎的使者每次前来时会进献一批本国的宝物,回去时也会满载而归,因为周国一向自诩为泱泱大国,从不会占这些弹丸小国的便宜。
使者来朝自然是要宴请欢迎,一开始还算其乐融融,但三杯酒下肚,月戎的使臣们就开始有些飘了。
他们先是以友好交流为名,派随行的一等勇士与周国的一品大将军相互切磋。虽说点到为止、未分胜负,但任谁都能看得出来那位天生大力的一等勇士一直游刃有余。泱泱大国的一品大将军被一个无名小国的无名之辈压制着,皇帝汤玘宬的脸色已经有些不太好看了。
对面的人似乎还不满足,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矮小男人出列向皇帝行了个礼:“尊贵的陛下,人人皆知周国有三样东西乃举世无双,但我却觉得这三样东西中有一样是不如我们月戎的。”
汤玘宬闻言心里有一丝不悦,但他还是淡淡问道:“哦?这倒是新奇,说来听听。”
八字胡洋洋自得:“周国的瓷器、丝绸与佳酿驰名远近,尤其是佳酿,贵国一向号称酒文化历史渊源。但我今日喝了那么多杯酒,却没有一杯能比得上我国的葡萄酒。”
丞相裴恒站起来,行了个揖礼,看似恭敬回答道:“且不说我大周的葡萄酒是否真的比月戎略逊色一筹,但酒这一物,谷物发酵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