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林淑到医院的时候张春兰还没醒。
林父和林强一言不发地坐在病床边，两人面上尽显颓丧，意外不见马慧的身影。
“妈怎么样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林淑急得不行，结果这父子俩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别提事情原委了，连个大概都说不出。
她想不通林强到底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能把张春兰气成这样？
钱的事还是和马慧夫妻之间的事？
林淑看他这副不能扛事的样子就烦，又问林父：“爸，我哥不说你来说。”
林父抬头看了她一眼，半天才叹出一口气：“还是等你妈醒了让你妈跟你说吧。”
林淑：“……”
家里杵着这么两尊佛，是个人都能被气出病来。
好在张春兰大概也知道自己才是家里的主心骨，不敢晕太久，可她醒来一看见林强，眼泪又止不住地往下淌，嘴里含糊道：“败家子啊，我怎么养出个你这样的败家子！”
林强跟失了魂一样，张春兰骂他也没反应，林淑只好让他和林父回去，顺便替母亲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来。
病房里只剩母女俩。
张春兰望着天花板留了好一会儿的眼泪，才慢慢地开口：“你哥，跟着别人学炒股，亏了十万块钱。”
她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连说话都气若游丝，但即使如此，她语气里也充满了怨愤。
但林淑没工夫细想，她一下子被“十万块钱”这几个字砸晕了。
不是一万两万，是整整十万，她一个人上班，就算是不吃不喝都得攒十多年！
林淑半天才缓过来，连忙问：“他哪来这么多钱？”
张春兰闭了闭眼：“把家底都砸进去了，还问你嫂子娘家借了不少。”
“我嫂子人呢？”
“带着媛媛回娘家了。”
……
一问一答间，很快林淑就弄清楚了事情的大概。
一年多前，林强瞒着家里人开始炒股，起初他也是跟着别人炒，不敢投太多钱，但出人意料地赚了不少，林强尝到甜头，又往里砸了两万块钱，而这两万块钱很快就翻了一翻，之后他就一发不可收拾，甚至还把厂里的工作辞了，每天早出晚归地去股票交易所。
去年年底，股票大盘一路高涨，林强手里的股票达到了一个他从来没想到的高度，但人人都说还能再涨，他不仅没抛又想办法加了仓。
春节的时候，为了应付家里，林强抛掉了一部分，但剩下的大头都没动。
然而从三月份开始，大盘遇冷，不少股票都开始往回跌，林强顿时有些慌了，连忙趁着还有钱赚的时候抛掉了一些，但他刚脱手没多久，那几支股票竟然又往上涨了涨，便又后悔自己太沉不住气。
于是账户里的钱还没捂热，转身又投了进去。
之后的情势越来越不乐观，林强本来就对金融一窍不通，更多的是盲目更风，一旦股市有些风吹草动，他就只能被这些冷冰冰的数字线条牵着鼻子走，没有自己的一点主见。
从大赚到小赚，从小亏到大亏，不过几个月的功夫。
因为亏得钱越来越多，林强和马慧开始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起初张春兰还不晓得是为了什么事，直到昨天，两人又在房里吵了起来，马慧干脆破罐子破摔，把事情全说了出来，说完就带着林媛回了娘家。
张春兰当时就懵了，她根本不懂什么炒股，也不敢相信林强好好的工作不做去搞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可他就是实实在在地亏了这么多钱。
这个打击太大，张春兰一下子承受不住，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现在她越说越激动，血压又开始蹭蹭地往上涨，林淑连忙道：“妈你别激动，你自己血压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
张春兰狠狠抽了一口气：“我怎么不激动啊，那可是十万块钱，我和你爸省吃俭用一辈子都不见得能攒这么多钱！”
“那现在怎么办？”林淑问，“他们除了自己的积蓄，跟外面借了多少钱？”
“我不清楚，按照你嫂子的意思，少说也有三万块。”
林淑已经无力吐槽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往好了想：“多是多了点，但也不是还不了，大不了多还几年。”
张春兰闭了闭眼。
林淑看了老太太一眼：“妈，你不会要替他们还吧？”
张春兰哀嚎道：“不还怎么办啊，你哥他们还得过日子，媛媛马上要上高中了，不能挣来的钱都拿去还债啊！”
说完她握住林淑的手，继续说：“小淑，你也要帮帮你哥哥呀。”
林淑冷眼看她：“我能怎么帮？顶多就是替他找个工作。而且这么多年了，他林强有个做哥哥的样子吗？”
张春兰虽然偏心儿子，但也做不出开口跟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