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太湖边,就离姑苏不远了。
太湖一望无垠,烟波浩淼,湖边有一座竹舍,舍前几只小舟拴在岸边随波起伏。
“大人,是一家酒肆。”
酒肆并不大,却很热闹,等热情的主人介绍后才知道,这里擅长炙鱼,而且是烤炙湖里刚捞上来的活鱼,味道极其鲜美,所以常有客人慕名而来。
“我们这里的炙鱼,用的是木薪炊火,讲究慢工细活,做到油出、味入、皮焦、里嫩”店主人附在耳边故作神秘说:“专诸当年就是在这里学的炙鱼之术。”
“真的假的?”众人忍不住笑了,专诸刺杀吴王僚的故事天下皆知,蒙荻等人一路走来,又怎会没有听说。
当年伍子胥知道公子光,也就是现在的吴王阖闾,想要刺杀吴王僚,就推荐了好友专诸。
专诸得知吴王僚好吃炙鱼,特往太湖边学烧鱼之术,练得一手炙鱼的好手艺,趁公子光宴请时将鱼肠剑藏于鱼腹中,成功刺杀吴王僚。
公子光自立为国君后,不仅没有隐瞒此事,反而宣扬的天下皆知,随专诸出名的,还有他的炙鱼之术。
这一路上,也不知是第几次听到同样的说辞了,也罢,姑妄听之,蒙荻笑笑。
鱼做的确实不错,窗外湖光山色也很别致,一行人席地而坐,乐在其中。
“哟呵,生意不错啊。”帘子一掀,呼啦啦闯进一群人来。
当先一人衣裳华丽,手提一把精巧小弓,屋内众人都站起来行礼。
那人眼神一转,看到窗边坐着的蒙荻等人,脸色一沉。
酒肆主人心中叫苦不迭,哭着脸上前道:“毅公子有些日子没来,这靠窗的位置一时忘了保留,请公子恕罪。”
“放肆,毅公子的位置也敢怠慢,是不想活了?”随从摩拳擦掌,就要拿下酒肆主人,却被那人眼神止住。
“这里曾是先父学艺之处,不可无礼。”那人下颌一抬,“去,问问什么来历。”
不待随从上前,酒肆主人早已向蒙荻不停施礼,“客人能否让下位置,都是小人的错,万望恕罪。”
公子这个称呼可不是随便叫的,虽然此时礼崩乐坏,但敢称公子者,若非王侯之子便是大有权势之人。
蒙荻缓缓问道:“不知这位毅公子是何人?”
“便是专诸大人之子,专毅公子。客人快些起来,惹恼了公子可不得了。”酒肆主人仍在不停作揖,若不是看在蒙荻一行不像普通人,早已伸手去拉。
“既然是专诸大人之子,让一下位子又何妨。”蒙荻也不是好勇斗狠之人,索性也吃的差不多了,起身赶路便是。
“且慢,这个小娘留下陪公子饮酒。”随从本已等得不耐,又一向横行惯了,瞧见素儿清丽容颜,便伸手拦住。
“对极对极,饮酒赔罪。”众人纷纷赞同。
酒肆主人见又横生枝节,赶紧上来求情,毕竟来的都是客人,要真出了事,传出去可就坏了名声。
随从们见专毅并不做声,知道猜对了主人心意,全都围了上来。
蒙荻缓缓开口:“毅公子如此作为,不怕污了专诸大人的名声?”
“凭你一个外乡人,也敢提先父名讳?”专毅这几日心情不爽,出城散散心,自觉已是非常克制,偏偏有人总是不识趣。
“公子,跟他说这么多做什么?剁了湖里喂鱼!”刚才那个随从抽出兵刃叫嚣。
“剁了!剁了!”随从们都高兴起来,最近被管教得象只乌龟,早按不住了。
酒肆主人大骇,完了,要出人命了!不是说最近城里剧变,毅公子躲在府中静养,怎么一出场就是搞事的节奏?
一边示意小厮快去请太湖公,太湖公就是当年教专诸炙鱼之人,不过如今老迈在家,怕是赶不及了。一边又用眼神劝蒙荻低头赔个不是,不就留下个婢女吗,总比丢了性命好。
蒙荻冷冷一笑,好整以暇重新坐下,素儿向来就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两个骑兵一个叫向列,一个叫陈立,都跟随蒙荻见过世面,也未将这小小场面看在眼里。
这样一来,专毅倒有点疑惑起来,这么镇定,莫非有什么来历不成?
边上一个管家模样的老者凑到耳边低语:“公子,不可莽撞,莫忘了我们是出来避难的。”
不错,差点忘了正事,“咳咳”专毅狠狠瞪了手下一眼,清了清嗓子说道:“这样吧,本公子素来仁义,强占民女的事自然做不出来。”
酒肆主人暗自腹诽,做不出来?以前做的还少?
“我们吴人最是豪爽好客,刚才奴才们不过是跟诸位开个玩笑,是不是?”
“是是是,开个玩笑,开个玩笑。”随从不知主人为什么突然改了性子,只好应声附和。
蒙荻倒无所谓,摆摆手说道:“好了,玩笑也开过了,既然这么好客,不如帮我们把帐结了。”
什么!专毅脸一绿,又强行忍住,摆了个自认很有贵族气质的造型,笑着说道:“结账没问题,但我们吴国有个规矩。”
“什么规矩?”
“赌斗!”
“赌斗?”
“对,比剑法,我们各自定下彩头。”
“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