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湛望着高大的费邑城墙倒吸了一口气,天哪,比鲁国国都曲阜还高。
“准确的说,是三丈高,按周礼,邑城不得高于十八尺,超出即为逾制。”计然在一旁说道。
城墙是用砖石筑成,年代久远,上面长满青苔,滑不留手。
按照公山不狃的安排,城门早就关闭,见汉军靠近,城楼响起呜呜的号角声,手持弓箭的守卫迅速冲上城墙,严阵以待。
“计先生”寒湛苦着脸说道:“主公令我攻城,这城墙起码有三人高,又无处着力,怎么攻啊。”
“这就是你的事情了。”计然负手而立,悠悠说道。
实际上他心里也纳闷,像费邑这种邑城,根本不是强攻就能拿下的。当初阳虎假装说要来取费邑,便被他一眼识破。
后来蒙荻决定攻打费邑,实在出乎意料,他也曾苦劝,不如与阳虎前后夹击,灭了公山不狃再攻城,便简单多了。
蒙荻笑笑,说道:“先生不必担忧,自有攻城妙计。”
寒湛无奈,只好先将费邑团团围住。
蒙荻到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愁眉苦脸无从下手,一个故作高深实则心虚。
“二位,看看这是什么。”身后士卒扯下战车上盖得严严实实的幔布,露出几架寒光闪闪的大弩。
“弩箭!”两人大吃一惊。
“这个叫攻城弩,刚刚从汉地运到,不过此弩并无准头,而且用过几次后就会损毁。”蒙荻不无遗憾的说道。
没有办法,以汉地工匠的实力和材料,日夜不停才能凑出几架半成品,不能苛求太多。
“那有什么用?”寒湛又泄了气。
蒙荻微微一笑,令士卒抬下弓弩,数人努力合作操作一架,在“呜呜”的呼啸声中,粗如儿臂的巨矢向城墙飞去。
有的飞过城楼不知所终,有的直接坠落的地上,更多的是牢牢射入厚实的城墙。
攻城弩全部损毁之后,只留下数十只巨矢散乱插在城墙。
“唉,主公。”寒湛气的跳脚,就算准头差些,也不能这样浪费啊。
蒙荻挥手让士卒收好攻城弩,运回汉地还可以再利用。
“好了,限你们一个时辰内拿下费邑。”说完施施然走了。
旁边的计然露出思索的眼神,然后大声叹道:“主公真是天纵之才!”
见寒湛仍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不由好气的说:“费邑之所以难攻,是不是因为城墙太高?”
“是啊。”
“那现在不是有了现成的台阶了?”
对啊,寒湛目光一亮,汉军多数来自山越,善于攀爬,有了这些插在城墙上的巨矢,不说可以如履平地,借此翻上墙头还是可以轻易办到。
“主公只给了你一个时辰,还不抓紧?”
“没问题,一个时辰太多了。”寒湛满心欢喜。
汉军的弓箭都是铁制的箭镞,几轮下来就压制得城墙上守兵抬不起头,
寒湛趁机指挥勇武之士攀登城墙。
子路自告奋勇冲在第一个,跃上墙头后,手中铜殳挥舞的虎虎生风,守卫根本无法靠近。
汉军陆续跟上,慢慢扩大占领的范围,至此已毫无悬念。
寒湛在下面看的手痒,但蒙荻有严令,主将不得冲锋在前。
“真乃勇士!”蒙荻远远看到,点头称赞。
其实子路在鲁国的名声几乎不在孔丘之下,但因平时都侍奉在夫子身前,没有发挥的机会,如今看来,确是文武双全。
不用一个时辰,寒湛便控制了整个费邑城。
站在城楼上,计然颇有感慨,前任鲁侯姬稠围困半年仍无计可施的费邑,就这样简简单单拿下了。
转身恭恭敬敬向蒙荻行礼道:“恭喜主公得一万户之邑,至此在鲁国地位稳固了。”
“先生不必客气,不过一座邑城而已,接下来要先生费心的地方还多着呢。”
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斥候来报,公山不狃战败,带着残兵直奔费邑而来。
子路刚才一战犹不过瘾,请命前去应敌。
“不必,公山不狃既已兵败,鲁国之大已无处可去,我们就在此静候便可。”
公山不狃逃离战场后,收拢败兵,竟凑齐千多士卒,略微找回一些信心。
此番战败,主要是因为阳虎勾结三桓,让自己方寸大乱,否则仅凭双方实力对比,绝不可能输的这么惨。
如此,真的要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鲁国了。公山不狃一边暗恨阳虎无耻,一边也在反思自己以前对各方势力都不买账的做法是否不妥。
无论如何,先回费邑坚守,再伺机找寻盟友,实在不行,自己便是重新投向季氏,也绝不便宜了阳虎!
一路寻思,直到费邑城下,才猛然发觉不对。
城墙上的巨矢已经清理干净,表面看去并无异常,然而城楼上一片寂静,不见半个守卫。
手下心急,早已大喝:“快开城门,邑宰大人回来了!”
一声锣响,城墙上竖起无数旌旗,一名青年在卫士的簇拥下走上墙头,笑道:“原来是子泄大人,不知来我费邑何事?”
公山不狃看见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