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国公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魏国公府的白虎节堂上,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将正在堂内议事的曹大忠、徐弘基和廖永权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来。
“周主事,到底出了什么事,竟然如此慌张?”看到周显如此慌慌张张的跑来,身为兵部尚书的廖永权心里立刻不悦起来,按理说这个周显也是万历年间的进士,为官也有十多年了,怎么遇事竟然如此惊慌,这不是让一旁的曹大忠看笑话吗?
听了廖永权这个顶头上司话后,周线这才放缓了脚步,不过脸上惊慌之色并没有因此而有所消退:“国公爷,不好了,那个杨峰……杨峰要兵变了!”
“哗啦……”
廖永权的话刚说完,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原来是原本正坐着悠闲品茶的徐弘基和廖永权一个把手中的茶杯掉在了地上,另一个则是失态的跳了起来将身后的太师椅掀翻在了地上。
最先跳起来的是廖永权,只是短短的几秒钟,他原本还端着架子训斥周显的架势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脸色也在一瞬间变得苍白无比,只见他颤声道:“什么,你……你再说一遍!”
周显或许是跑得太快,以至于气喘吁吁的话都说不利索,声音里还带着一丝哭腔:“廖……廖大人,不好了哇,那个杨峰……杨峰他带着兵来到了城门外,说是要讨要开拔银呢!”
“开拔银?”
廖永权和徐弘基相互对视了一眼,齐声说了声:“坏了!”
这两人一个兵部尚书一个是南京守备,如何不明白开拔银是什么,这就是将士们出征前的卖命钱啊,谁要敢贪墨了这笔他们最后的卖命银子,那些平日里唯唯诺诺任凭他们欺负的大头兵们可是会真的玩命的。
廖永权颤声道:“周显,你先别慌,你先告诉本官,那个杨峰带了多少人过来?”
“不知道啊。”一路跑进来的周显脸色煞白,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似地,“下官……下官一颗不知道啊,不过下官看他们那密密麻麻的样子,少说也得有一千多人吧。”
“一千多人?”
原本就被吓得不轻的廖永权感到腿都要软了,不过他还是鼓起勇气说道:“这怎么可能,你们不是说江东门千户所已经垮了,只剩下数十名老弱病残的军士在撑场面吗,那个杨峰哪来那么多的军士?”
“大人,是真的。”周显生怕几位大人说自己撒谎,着急的说:“下官在江东门千户所的校场上亲眼见到那个杨峰正在训练军士,密密麻麻的,绝对有一千多人!”
廖永权又结结巴巴的问:“那……那他们……冲……冲进城来没有?”
“没有。”周显赶紧摇头:“那个杨峰率领大军来到了城门口就停止了前进,而且城门官见状不妙已经下令关闭了所有城门。”
“这就好……这就好。”一听到这里,廖永权原本煞白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一点,只要那些闹饷的乱军没进城就好,至少他的小命是保住了。
这个时候,徐弘基也顾不上生气了,转过脸对坐在一旁低头喝茶的曹大忠道问道:“曹公公,这个杨峰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军士,他是从哪弄来那么多人的?”
这个时候的曹大忠反倒是最镇定的那个,看着脸色苍白的廖永权和故作镇定的徐弘基,他心里却冷笑起来,刚才你们不是抓住了咱家的一句病句后就不管不够的愣是当着咱家的面口口声声一定要那杨峰亲自领兵出征吗,现在傻眼了吧?
只见曹大忠拿起茶盖轻轻的拨弄着茶杯里的茶叶淡淡的说道:“徐公爷您这话就说的怪了,据咱家说知,按军制江东门千户乃是南京城的守护屏障,所应有军士1120人,现在杨峰带了那么多人过来难道不是意料之中的事吗?”
“意料个屁!”徐弘基的脸色难看异常,心中却早就破口大骂,如今的军户们过的是什么日子十个人都知道,什么时候这个杨峰竟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了。
看到徐弘基良久不说话,曹大忠不介意给他们添把火,只见他森森的笑道:“徐公爷、廖大人,据咱家所知,朝廷出动大军的时候总是要预先给将士们补足历年所欠的粮饷,并将开拔银给发下去的。刚才这位周大人也说了,杨千户是因为兵部没有播发开拔银和将历年所欠的饷银发下去这才带着将士们在城门外闹饷的,此事若是让皇上和内阁的各位大人知晓了,追究下来恐怕两位也不好交待吧?”
听到这里,廖永权和徐弘基的心里不禁涌起了一股悔恨之情。他们一个是痛恨自己为什么那么犯贱为了讨好徐弘基竟然以兵部的名义下达了那么一道命令,现在好了,对方因为没有播发开拔银竟然大军出动要闹饷了,这件事要是闹大了他这个兵部尚书可就当到头了。
徐弘基则不同,他的心里并没有一丝悔恨之心,而是痛恨那个杨峰竟然背着自己招募了那么多的军队,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是他始料不及的。只见他沉吟了一会才对曹大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