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见此地树木多是藤蔓漫延,便打发徐芝采砍了一捆竹竿,刘顾舟将那竹竿打通两根连在一起,又找了一些刚刚发芽的藤蔓引入竹竿。
看着刘顾舟在河道跳来跳去,徐芝采羡慕极了。
弄好竹竿之后,刘顾舟与徐芝采说了些悄悄话。
小男孩一脸诧异,“这能行?”
刘顾舟笑道:“当然行了,过几个月你不就知道了?”
小男孩忽然抬头看着刘顾舟,欲言又止。
刘顾舟笑了笑,“有事儿就说,能帮忙一定帮忙。”
徐芝采紧紧抿着嘴唇,片刻后沉声道:“能不能把你的药丸子多给我几粒?你告诉我你家在哪儿,不管多远,以后我会还你的。”
刘顾舟二话没说就掏出来几粒药丸子,反正陶罐儿里还装着一大把呢。
小男孩一脸欣喜,抓着药丸子就往村子里跑去。
半夜里,刘顾舟取出纸笔以脑海中的记忆默写了药方医书,然后留下了两式拳法。
走出小山村,刘顾舟心情大好。
龙丘桃溪好奇道:“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高兴?”
刘顾舟咧嘴一笑,轻声道:“我也不知道,就是瞧见那孩子捧着丹药去村子里那些个帮过他的人家时,就觉得很好,特别好。”
谁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若是没有世俗侵扰,日出而作日暮而息的山民大多都是世间最纯粹的善良之人。
龙丘桃溪也笑了笑,抢过酒葫芦抿了一口酒,轻声道:“现在咱们在什么地方?东去建康还是直接北上乘坐渡船去斗寒洲?”
刘顾舟板着脸说道:“说什么呢?害你娘的人在建康有消息,我们当然要去建康。即便我本事不大,咱们不是还有闷葫芦嘛?”
双马尾少女笑容灿烂,轻声道:“你抓紧炼化清溪,先与你心神相通,等你破境凝神之后就更加得心应手了。”
其实胡二铸造的那柄剑,龙丘桃溪最早是想起名行舟的,可刘顾舟说叫桃花坞挺不错的,所以才起名桃花坞。
龙丘桃溪忽然取出一块儿玉佩递给刘顾舟,她撅着嘴说道:“呐!今个儿九月初三,你又老了一岁。”
刘顾舟一愣神儿,好像自己都忘了这茬儿。
龙丘桃溪轻声道:“这是我娘亲留给我的,跟清溪一样,从未给男的动过。”
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手上那道已经消失不见的伤口的原因,龙丘桃溪总觉得与这个小色胚在一块儿时,就跟在家里一样。该哭哭该闹闹该发脾气发脾气,她才不在乎自己是好看了还是不好看了。
事实上刘顾舟也差不多,偶尔行至山涧无人之处,他总喜欢把头发解开披着,因为刘顾舟自小就不喜欢扎起头发。他也从来没在意过龙丘桃溪是否觉得自己邋遢,两人相处,唯有自然二字。
刘顾舟揣好玉佩,咋舌道:“好家伙!小财迷居然会送人东西?”
说完话拔腿就跑,龙丘桃溪瞪着眼在后边追赶。
湖山郡再往东约么三万里就是建康了,靠双脚走去建康,不知要到猴年马月,所以两人决定先往东南方向,找一处仙家渡口,然后乘船去往建康。
只不过,最近的渡口也要近三千里,以刘顾舟磨磨蹭蹭的性子,估计年前是到不了,所以龙丘桃溪索性御剑带着这家伙,走走停停,每日行进几百里,终于在十月初到了梁国中部的红嘴渡,碰巧今日就有去往建康方向的渡船。
不到两万里路程,至多三五日就到了。
刘顾舟那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绕着渡船甲板走了好几圈儿,看够了才作罢。
龙丘桃溪就有些闷闷不乐了。
小色胚!出门儿也不带钱,三枚五铢钱的船票还得我自己出。
楼船之上,有个一身白衣的白面书生笑呵呵望着龙丘桃溪,随后笑着打招呼。
“这位姑娘,地字号卧铺可不舒服,与其跟着这个没见过世面的,不如到我这里来,天字一号,地方也宽敞。”
龙丘桃溪还没说话,刘顾舟就板着脸走来了。
“凭你脸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