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又回归最开始的寂静。
……
说是干活,其实在作用机器劳作的农村并没有多么劳累,但林笙就不愿意让机器包圆。
她拉着陈衍文在水田里乱窜,累了之后就比赛谁先把手里的苗全部插完。
南莳戴着大大的草帽坐在田边,守着那几框幼苗,时不时举起相机给玩疯的两人拍照。
路清涟看他们玩得这么开心,就拉着顾海棠走到树下看老人家们下棋。
村子里的老人没事做就会聚在一块喝茶下棋,几盘下来打发了时间,也跟路清涟聊得熟了。
“妹妹你在紫荆一中上学啊?”戴着草帽的爷爷给两人倒了一杯茶。
“对,我们俩都是。”路清涟道了谢。
这个爷爷姓辛,他粗糙的草帽上别了几朵路边摘下的野花,说话的时候就像古代的说书先生一样摇头晃脑。
这几朵晃晃悠悠的野花也陪他在下午的棋局中大杀四方。
路清涟琴棋书画中最不懂的就是棋,她站在辛爷爷身后看了一个下午,也问了一个下午的问题。
以至于最后那几局成了她的新手局,她就在一众老棋手的注视和教导下,汗流浃背地输了个干净。
“我孙女也是紫荆出来的啦,现在在首都上大学喽!”
两人一路聊天到了辛爷爷家,他家里没人,但收拾地干净整齐,手工搭起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五花八门的书。
“那应该也和我们差不了多少岁。”路清涟一一回应。
应该是内里的年纪要比实际年纪大了许多,她和辛爷爷聊了很多事情,意外发现辛爷爷年轻那会是个喜欢探险的骑手。
一辆不怎么样的破单车带他去了很多地方,遇到了很多人,最后在年纪上来前才回到了这个小村子。
顾海棠大多是听着的那个,偶尔会问几个问题,得到答案之后继续沉默倾听。
辛爷爷的世界太大太大,大到他们两人还意犹未尽,林笙他们就顺着其他老人家的话找了过来。
走之前,辛爷爷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看向林笙:“小笙啊,明天隔壁村吃席的事你爷爷奶奶有没跟你说啊?”
林笙一愣:“没啊辛爷爷,谁的席?”
辛爷爷:“还记得你小时候带你去河边抓鱼的那个姐姐吗?她的,她结婚了。”
“你们几个回去问问啊!”
林笙挠着头回到了家里,问了一嘴才发现他们也被邀请过去,只是爷爷奶奶年纪大了不小心忘记了。
“啊,我们也能去?”
陈衍文莫名有些紧张:“会不会太唐突了?”
林笙倒是无所谓:“村里就图个热闹,明天我带点东西过去就好了。”
南莳:“可以包红包过去。”
几个人讨论地热热闹闹,顾海棠注意到路清涟稍稍皱起的眉头,低声问了句:“怎么了?不舒服吗?”
路清涟摇头,转而问林笙:“你那个姐姐没读书?”
林笙:“读了啊,她现在好像…我算算。”
她在脑里算了算时间:“今年应该读大二了……我靠!”
“大二就结婚啊?”
路清涟的眉头皱地更深了:“还有个问题,她为什么在村里办酒席?她对象是村里人?”
南莳家里很多报纸,她从小就在新闻和报刊中长大。
被路清涟指出问题的时候,一些不好的新闻顿时她在脑海浮现。
连带着声音也跟着低沉下来:“如果真的是我们想的那样,那这个酒席,那个姐姐可能全程都不会出场。”
要么真的是放假回家两情相悦早早喜结连理,要么就是被骗回家包办婚姻。
“为什么还有人会这样做?”陈衍文没接触过这类情况,在他的认知里婚姻是两情相悦的。
顾海棠:“隔壁村是做什么的?”
每个村都有不同的经济侧重,有人种田,那就会有人挖矿和冶炼。
林笙对这个不太清楚,不过小时候也听过爷爷奶奶说隔壁村开始落寞了,人都快走完了。
爷爷奶奶的房子很大,但是房间却不多,几个小伙伴在楼顶铺了个大软垫,像大通铺一样排排躺着,商量明天要做的事情。
林笙不想自己喜欢的姐姐受委屈,也害怕一个女孩永远被困在满是恶魔的山野之中。
另外几人能体会她的心情,甚至在陈衍文的提议下成立了一个少年拯救小队,内心年龄已经30+的路清涟看着他笑呵呵的脸,忍着一拳呼上去的冲动,掀起被子盖住自己的眼睛。
啊,原来人过了中二期之后,还是会犯中二病的啊。
互相确认自己的任务之后,几人早早睡下养精蓄锐,但内心依然希望她们的猜想只是过度解读。
然而第二天,现实还是给他们敲了当头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