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笙站在几人最前面，她从草垛那拿了一把锄头，用力在地上敲：
“我们就是见过，又没带她走，自己没长眼睛看吗？”
陈衍文左看右看，不知道哪摸了个棍子出来：“就是，是眼瞎还耳聋怎么的？你们这几个没皮没脸的大人，吓小孩呢？”
陈衍文的话给后面几个青年讲得面红耳赤，附近听见动静的林家村老人见到这场面哪还坐得住，别人都堵家门口了，侮辱性很强，抄起家伙骂骂咧咧就围了过来。
周围骂声越来越大，落村的人也没看见许长月的踪影，最后只能灰溜溜离开了。
见到那几个气势汹汹的人夹着尾巴走了，林家村的爷爷奶奶给他们留了几句安抚的话，也跟着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陈衍文把手里的东西一丢，重死他了：“所以月姐真的跑了？”
林笙控制不住自己扬起的嘴角，但很快又瘪了下去：“不知道她现在在哪，我怕她又被抓回去了。”
南莳突然转向旁边：“清涟呢？”
“这呢！”路清涟从小厨房的后门走出来，身后跟着个熟悉的身影。
早在林笙拿起锄头的时候，她就听见了身后细微的动静。后来趁那些人不注意，溜到了小院后门，正好看到了准备逃走的许长月。
“阿月姐！”
林笙立刻冲了上去：“你…”
“学校要开学了。”许长月拍拍她的头：“阿笙，我该回去了。”
顾海棠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上还拿着炒菜的铲子：“现在走正好能搭上一天一趟的巴士，火车站应该还有余票。”
南莳抬手看了眼腕间的表：“月姐姐要收拾东西吗？”
陈衍文拽着顾海棠往前开路：“直接走吧！来不及了！”
围裙和铲子都没放下的顾海棠：……
临时成立又瞬间解散的救援小队重振旗鼓，凭着第一次肆意破坏既定规则的活力一路冲到了火车站。
许长月看着他们脸上的欢脱，突然有柳暗花明一样的醒悟。
她好像按部就班很久很久，久得忘记了自己小时候也是个不让人省心的怪小孩，喜欢跟整个世界对着干。
这种抛开所有后果不管的感觉其实还算不错。
好在这个时候就算没有身份证，用学生证也能够正常通行。
几个少年站在站台上，将认识不久的、抑或是已经有些陌生的姐姐送上了她想去的地方。
“你们早点回去吧，太晚就看不到路了。”许长月现在车门边向他们招了招手。
临走前，她还问了一嘴：“你们要考首都大学吗？”
路清涟摇头：“我有自己想去的地方。”
顾海棠静静现在她旁边。
陈衍文：“我们以后都会在自己想去的地方吧？”
南莳握着手里的相机：“一定会的。”
火车缓缓启动，震耳的鸣声在站台外嘶吼，惊起不远处零落几只鸟雀。
“我会去找你！”林笙随着火车的驶向小跑，直到再也无法维持车厢的平行距离：“所以你不要再回来了！”
狂风夹着细碎的冰，在稚嫩的脸上刮下水痕，最后遥遥带来一句快要消散的“谢谢”。
在火车快要消失在隧道深处之前，南莳举起相机，留下了目送的照片。
站台上，几个少年定定站在那好一段时间，直到巡检的工作人员把他们带出去之后，几人才后知后觉最后一班巴士已经过点了。
“你的意思是，我要在这睡一晚？!”
陈衍文现在是崩溃的，想他一个世家小少爷，上了林笙的当来农村当苦力就算了，竟然还要在臭烘烘的火车站睡一晚上！
路清涟看他就要在地上打滚，好心建议：
“其实你可以去马路上睡。”
陈衍文：?
最后他们是随便吃了点东西，在网吧凑合了一晚上。
林笙提前给爷爷打了电话，几人第二天一早就搭上大巴回到了村子里。
落在厨房还没来得及吃的菜被奶奶用盖子罩住了，路清涟陪着顾海棠热了一下，一桌人坐在院子里边吃边聊。
“长月这一走，估摸着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林奶奶感慨：“你说他们家这么着急做什么，好歹让她把书读完啊。”
“这不是跑回去读书了吗。”林爷爷摇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老家伙就不要掺和啦。”
“就是说啊。”林笙笑起来给二老夹菜：“让他们操心去，反正我已经把阿月姐送回首都了。”
“我以后也去首都上学。”
“带上爷爷奶奶一起。”
路清涟从初八待到了初十，十二就要回学校了，她们打算十一一早回市中心去。
所以在离开的前一天晚上，他们再次来到了村后山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