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叫医生的按钮。
旁边的男人把女人挤开,直接把手里的东西塞进入路清涟手中:“算了,不管你们是不是,这是秦溪留下的东西,赶紧拿走!”
把一份包装严实的信函塞进路清涟手里之后,他们就匆匆离开了。
路清涟没看手里的东西,而是直接递给了林玉圆:“这应该是秦阿姨留下的东西。”
圆圆接过那一份薄薄的信封,密封性很好,就连开封处都费了很大的力气。
几人下意识就要避开,但圆圆制止了他们。
然后那封信里的东西,也坦然出现在了众人眼皮之下。
黑纸白字,标题清晰明朗。
这是一份意外保险单。
办理人是秦溪,受益人是林玉圆。
藏在脸皮之下的泪水再次涌出,原本想要埋藏在心底的情绪、想要丢在时间长流里的思念,在此刻通通又被揭了开来。
被妈妈抛弃的小孩放声大哭,伙伴们手忙脚乱地安抚,在哽咽之中听到了剩下的那部分故事。
原来在林迁和秦溪吵架之后的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背着爸爸离开了医院,再次回到了长乐区。
在躺在救护车的时候,她隐隐听见爸爸说了很过分的话,她有些担心妈妈的情况,所以一大早点滴都没打完就赶了回来。
她了解自己的妈妈,嘴硬心软。
但尽管如此,有时妈妈突然发脾气时说出的话,依然像刀一样直直刺进她的心里。
但每次酒醒之后,妈妈又会抱着自己说很多遍很多遍:“对不起,你不是拖油瓶。”
“妈妈最爱的是你。”
但其实她知道,如果是她和弟弟在妈妈面前,她应该会更喜欢弟弟多一些吧?
因为弟弟长得最像爸爸,因为弟弟从小就在妈妈身边长大,也因为未来林家的继承人,就是弟弟。
离婚那天,法院把她和弟弟都判给了爸爸,但是她拒绝了。
因为不放心妈妈。
以妈妈的脾气,在外面是很容易吃苦头的。
而且他们分开了,对她和弟弟都是好事,她也再也不用面对家里时不时的冲突和争吵了。
但她没想到的是,离婚后的妈妈变得喜怒无常,甚至想着要从爸爸手里拿回弟弟的抚养权。
“你为什么要这样呢?妈妈,是我做的还不够好吗?”
“你真的…真的不爱我吗?”
她很想问这些话,但看着妈妈浓妆艳抹下疲惫的脸,又咽回了心里。
昂贵的房租让她们没有了去处,妈妈不愿意向爸爸低头开口要钱,也不接受爸爸打来的抚养费,觉得那是施舍。
于是她们回到了长乐区,恳求地下酒吧的老板给她们留了一间房。
老板是妈妈的朋友,所以没有犹豫就给了她们一间房间,不收房租。
房子很小,几乎不能随意走动。
但其实能跟妈妈在一起,这点苦也没什么大不了。
但很快,圆圆发现妈妈在酒吧工作后变得越来越奇怪。
越来越尖酸刻薄,越来越喜怒无常。有时候喝醉的酒还会拿起东西狠狠砸在她的身上。
她没有哭,她知道大人的压力,所以依然心疼妈妈。
毕竟到了第二天,妈妈总是会哭着对她说对不起。
但等她早上回到了长乐区,回到了她们挤了几个月的小房间里。
她发现妈妈的身体已经凉了,那个会在第二天一早给她道歉的人永远都不会在了。
就这么丢下她离开了。
原来她真的是拖油瓶吗?为什么妈妈就连死也不带她呢?
真的是自己没用吗?这个世界就这么容不下她们两个人吗?
过往留下的应激症状有再次发作的趋势,她强忍着不适,平静地接起了爸爸的电话。
“嗯,我到学校了。”
“好,我会照顾好自己。”
是这样的,就这样吧。
她无法和累赘的自己和解,也无法和妈妈的离开和解。
所以才选择了这样直接的方式,以近乎残忍的向妈妈、向所有人道歉。
她坚信只要化作天际的鸟,所有的痛苦都会消散。
她会承担所有的惩罚。
而不是让妈妈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去。
。
“她不是不爱你。”路清涟再次把保险单放在她的面前:“她甚至给你留了后路。”
秦溪想着只要自己死去,那保险公司的钱应该都会到林玉圆手里。但她不知道的是,自杀是无法获得任何赔偿的。
最后只会落得人财两空的下场。
“她一个人离开,不是因为你是拖油瓶。”事已至此,林笙缓缓开口:“她希望你过得更好。
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