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姆妈姆妈!你怎么了?爸爸,爸爸,你快看看姆妈呀!”林悦立刻趁机哭地更加惊天动地,好像下一刻朱翠云就要怎么了似的,哭的附近很多人都闻声赶来。
池塘边一圈都是人家,大冬天的,正是农闲活最少的时候,大家基本上都在家里。先前动静还小,还只有几个人在旁边议论,林悦这一哭,大伙儿顿时都被惊动了。
这一聚合,很快就有上百人来围观。
“哎哎,这是怎么啦?丙清家的小丫头怎么哭的这么厉害啊?”
这一问,立刻就有人借口:“哎呀,你不知道…”
“翠云!翠云!翠云你怎么了?你醒醒啊!”林丙清那头却完全顾不得别人在议论什么,因为林悦的哭声实在是太凄惨了,他一时慌了神,竟忘了自己的老婆是会晕血的,也赶紧抱住了老婆连声喊。
林悦见父亲接住了母亲,立刻抽身哭喊着往赤脚医生家跑去,一边跑,一边喊:“樟叔叔,樟叔叔,求
你快点来帮我姆妈看看呀!她昏倒了,昏倒了!”
这一下,动静闹的更大了。
隔房大堂伯母也就是借过红糖给朱翠云的朱菊香这时也听明白了前因后果,赶紧从人群里头挤出来,跺脚催促林丙清:“还愣着干嘛,赶紧把你老婆送到赤脚医生那里去看看先!”
“哦哦…”林丙清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打横抱起朱翠云就向赤脚医生家跑去,至于那两大盆衣服,自然谁也不会管了。
“不像话啊,不像话!”就住在池塘边上的一个胡子头发全白还拄着拐杖的老人,看到这一幕,顿时气得连连摇头,抬起混沌的眼睛四处看,“丙申家呢?人在哪里?自家没有女儿媳妇吗?怎么指使起弟媳妇给他们洗衣服了?这还一大堆衣服,大冬天的,还要脸不?”
他这么一看,大家也都转头找,然后祠堂角边上有几个人默默地退开了一些,露出了一脸尴尬的林丙申老婆李明香。一个小伙还眼睛贼尖地看到了更远处半藏在墙后满脸阴沉的林丙申,却机灵地掉头,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丙申家的,你干啥要弟媳妇帮你洗衣服?”白发老人虽说不是林丙清祖辈这一房的,但因为已经快九十了,又是同宗的太公辈分的人,自然是最有说话的权力。
“这…不是我们让她做的,是她自己主动要来帮忙的,我还说了不用,她非不肯…”李明香只是微微慌张了一下,趁着林悦一家三口不在,就立刻直起了脖子。
她一脸的理直气壮,却不想人群里突然钻出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子来,大声地揭穿:“你撒谎,明明是你来命令我妈帮你洗衣服的,还说你可能有喜了不能碰冷水,说我奶也正好不舒服没法帮忙,我爸就只好答应你了。”
这个男孩,自然就是随后跟来的林培军了。
他本来小脑筋就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家平时被大伯家怎么指使欺负的,只是自己爸爸都不反抗,母亲虽然唠叨但还是听爸爸的,自己也就没放心上。但现在自己那个才七岁一直被自己骂笨蛋的妹妹却突然间这么神来一笔,却让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哥哥好像还不如妹妹,心中前所未有的升起一股愧疚的感
觉,此刻要是这么好的机会他还不助攻,等会他还哪有脸去面对那丫头?
林培军这一嚷嚷,人群顿时又炸开了锅。
“啥,有喜了?”一个手中还捏着做了一半的鞋底的妇女立刻瞪大了眼睛。
“哎哟,原来又仗着人家老实欺负人啊!”一个看着吊儿郎当模样的年轻闲汉则是一边依着墙,一边夸张地叫了一声。
“谁欺负人了?谁欺负人了?”李明香一看这个闲汉就气不打一出来。
“谁欺负谁,这不是明摆着吗?大伙又不是没长眼睛没长耳朵。”闲汉嗤笑,还故意伸手掏了掏耳洞。
人群中有人很隐晦地附和:“丙清家都是出了名的老实性子,这二儿子虽然皮了些,可平时也没听说他经常撒谎。”
但更多人的关注重点却是落在了另一个点上:“李明香这是真怀了?”
“丙申老婆今年都有48岁了吧?这个年纪还能生?啧啧啧…”
那年轻的闲汉再次接过话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老婆都生了六个孩子了,不都说什么老蚌怀珠嘛,嘿嘿嘿…现在还能生也不奇怪。”
做鞋底的妇人冷笑:“就算能生也不能生了吧,这都计划生育了,当年我六个月的儿子都是硬生生被打掉的,他家可是干部,这样总不好吧?”
“嗤…”年轻的闲汉笑了起来,“情有可原嘛,她大儿子成家都有七年了吧,她那大儿媳妇的肚皮也没个动静,估计是急了,就自己帮忙生一个。”
“哈哈哈哈哈…”这一下,几乎所有的人都哄笑了起来。
所谓法不责众,就算林丙申是个干部,大部分都不好当着他老婆的面说什么,可也不能拦着大家笑啊。
李明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