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轻个小是优势,身后不远处的三个男人自然就变成了劣势。
因为体重的关系,他们在这样的泥坡之中,自然比林悦更容易滑脚。
而且这里不但林子比机耕路那边密,荆棘也远比那边多,时不时就能割他们一脸一手的。
虽然这种小刺杀伤力有限,制造不出什么大碍,却也令他们吃痛不易。
尤其是在屡追不上一个断腿的小男孩,又被暴雨淋成落汤鸡的情况下,所有的负面感觉都难免放大,这火气自然就更容易旺盛了。
很快的,其中一个男人就一边气喘吁吁,一边不住地破口大骂:“兔崽子…你给我…站住!再不…站住…老子真杀了你!”
回答他的是一块呼啸而来的石头。
虽然因为视线阻隔,这块乱扔的石头并没有砸
中他,反而掉到他身后去了,却令他更加火冒三丈。
“他妈的,看老子等会不剥了你的皮!”
“奇哥…这小子…简直成了精怪了…”
脾气最暴躁的男人还在大骂,第二个人的声音里却有了一丝忌惮的恐慌。
他们虽自诩好汉,常常把自己跟水浒里的英雄相比,却也知若换成自己,在断腿剧痛的情况下,只怕根本不可能像那小子这般,竟然还能连翻两座山。然而眼下,人家一个才十岁多的小男孩却非但做到了,而且似乎还有无穷的力量逃命,这怎能不让人震撼。
那显然是领头的奇哥并没有接话,只是不断地朝着前方声响的来处追去,显然他心里是极不愿信这个邪的,哪怕可能内心深处他也在惶恐,表面上依然不能显露出来。
因为从一开始,这件事他们就已经注定只能赢不能输了。
那小子知道他们的秘密,见过他们的脸,还拿走了这一次最重要的东西。要是追不上,不能彻底解决了这个麻烦,他们的后半辈子,就在亡命天涯之中度过吧!
所以,不管前路有多难,他只能追。
其实,他们不容易,林悦也不容易。
她虽相对来说有些优势,但林间的荆棘却是六亲不认的,根本不会因为她还是个小孩子就让着她。她的眼睛再锐利,也不可能在快速“逃命”的过程中,还时时刻刻能判别出它们和寻常枝桠的区别。
所以很快地,她也受伤了。
先是手臂上不断地中招,接着是两条腿,衣服很快就被撕开了好几条口子,再被雨水一浇,那火辣辣的感觉简直是极其久违的酸爽。而且在这样的湿漉密林中心中,手脚便再利索也不可能不滑一次脚,身体更不可能一直淋着雨却还温温暖暖不受影响。
没多久,林悦就变成了一个狼狈之极的小女孩。
当人又疼又痛又狼狈之时,难免就要发恼!
林悦一恼到心头,自然不可能让别人舒服。
虽然现在身后三个男人现在绝对跟舒服二字搭不上任何边,但既然她还有余力,就得让他们更加不不舒服。
于是,林悦在东绕西绕不断钻林子的过程中开始捡石头了。
石头捡到手,自然是要扔出去出气的。
而扔多了,就算是瞎扔,扔多了总也能中上那么一两块。
然后,就有人痛呼了,口中喷出来的言语也就更加地污秽。
越污秽,林悦就越扔。
反正山林不比平地,又正被暴雨覆盖着,无法快速奔跑,哪怕只有几十米的距离,想要拉近也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何况她还时不时能进空间休
息上一会儿。
相反的,身后三个男人却是越追越累,也越心惊。
他们也不是一点文化都没有的人,知道人类有个词叫“潜能”。
可再潜能,也总有一个限度吧?
为什么那个小子一进了山林就跟个猴子似的?
要知道那小子可是个京都人,抓到的时候白白净净的,明显是个城里人,怎么都跟山猴子搭不上边啊!
难道是撞鬼了?不然为什么这距离不远也不近地始终保持着差不多的距离?这也太邪门了吧?还有,这贼老天的,夏天的阵雨不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吗?为什么都下了大半个小时了,还不停,也没有小一点?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又道是疑心生暗鬼。
由于明知对方就在不远处,但就是追不上,而
且不管自己人怎么骂,除了石头就没有别的任何回应。渐渐地,就连最会骂人神经也最粗的那个男人也觉得打心里开始发冷。完全没想到之所以感觉冷,那其实根本就是雨水浇的。
至于对方除了扔石头就没其他回应,更是因为“对方”已经被自己人毒哑了。
“奇哥…情况…好像不太对啊…”
又你追我赶的过了一段时间,嘴巴最脏的那个男人终于忍不住哆嗦着开口,停下来扑哧扑哧不断地喘着气,想打退堂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