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点点头,小鸟一般地跑到门前轻轻一推。
门开了,里头的情景瞬时映入眼底。
屋里头左右两边全是竹架,屋子的通道正中则放着两口水缸。打开来一看,一口是酒缸,一口则是清水。
竹架分好多层。
其中一些架子上放的一段段淡黄色的竹筒,筒口处全都用薄泥封着,显然正在酿制美酒。不过这些竹筒虽然都封了口,空气中却依然浮动着淡淡的酒香,很是好闻。此外还有些架子上则摆放着一些空竹筒。
酿酒屋里的温度和外头相比,明显清凉了一大截,但也不至于过凉。
林悦在里头转了一圈,大概地记住了表面的一些东西,就走出了屋子。
林丙清和张竹根正在锯竹子,见她出来,笑道:“囡囡,快来帮忙,竹根兄弟说要给我们做竹筒饭吃。”
啊!竹筒饭啊!
林悦顿时来了兴趣,赶忙跑了过去。
张竹根笑着让她帮忙清洗几片已经对半剖开来的竹子。
这时落在后头的张小飞和林培军也进了作坊,张竹根就用方言吩咐张小飞。
张小飞点点头,拿起一个竹篮也飞一般地跑出去了。林培军一直都不喜欢洗洗刷刷的事情,又爱玩乐,连忙跟上他。
过了一会,那个年轻人先回来了,手里端着一大海碗应该才刚刚新斩的肉块。
张竹根道:“这是竹鼠的肉,我堂弟今天早上刚逮来的,很新鲜,就是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吃得惯?”
“吃得惯!”林悦一听是竹鼠肉,顿时馋的口水都快掉下来了,“张叔叔,这个住鼠肉要怎么做啊?”
她犹自记得前世家里经常闹老鼠,有时候闹的凶了,父亲就会起床把窗户和门都关严实,然后把老鼠洞先堵上,接着就拿着竹竿四处捅老将老鼠吓出来。
等到老鼠从柜底床地等地方跑出来,就快手快脚地用平时铲灶口灰的小铲子猛地一把拍上去。如此几次三番,大多都能逮到,运气不好,逮到的老鼠只有丁点个头,只能扔了。但是若运气好,逮到一只有个几两肉的,全家人就都会很开心。
那时,父亲就会先把死老鼠的脑袋和四肢给减掉,把皮扒了,再开膛剖腹清洗干净,并用盐略略腌制起来。
等到第二天早上做早饭,就用粽叶把老鼠肉包起来放在火旁烤,等饭熟了,肉也熟了。
打开粽叶,一股浓烈的烤肉香顿时扑鼻而来。
只可惜人多肉少,一家人每人顶多也就只能分到一小块。
不过正因为那个时候穷的买不起肉吃,这点鼠肉也就显得格外珍贵。甚至,那微焦的烤肉味,直至很多年之后仿佛都还能记得。
张竹根见林悦不反感吃这个,不由松了一口气:“炒着吃,或者烤着吃也行。”
“一半炒,一半烤!”林悦大声地道,充满了期待之色。
见女儿难得流露出真切的童真,林丙清不由地也笑了,估计也是想起了以前半夜逮老鼠的情景,便问张竹根有没有粽叶。
张竹根说竹筒酿酒时就是用粽叶封口的,屋里多的很。大家就兴致勃勃地先简单地腌了一下竹鼠肉,再用粽叶给包了起来。为了方便分食,还把那一半竹鼠
肉分成了好几包。
少时,张小飞也带着一些豌豆和青菜回来了。
豌豆和泡好的竹笋干都放进竹筒饭中,再放入大蒸笼里。被粽叶包着的竹鼠肉则就放在火堆边,覆上一层灰烬免得烤的太焦。
等到竹筒饭的火候差不多了,再炒青菜和炒竹鼠肉。
饭做到一半的时候,篱笆外突然跑来了两个小男孩,正是张竹根大哥那一对双胞胎小男孩。看到他们居然搞竹鼠肉吃,两人顿时馋得俩眼都快发绿了,肉都还没下锅呢,他们就已经开始不断地咽口水。
张竹根自然也看到了一双侄子,但没有和往日一般招呼。
那两个小男孩只忍了一小会就忍不住了,直接跑了进来,大声地说了一句话。
张竹根皱眉回了一句。
两个小男孩便暴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就大骂了好几句。
林培军捅了捅张小飞,让他翻译。
张小飞很是羞愧地低声道:“我两个堂弟说他们也要吃肉,五叔说肉是给客人吃的,他和我都不会吃。
我两个堂弟不肯信,还骂了些不好听的话。五叔说,他们要是不信,等会看着就是了。”
于是,作坊里便多出了两个眼珠子直勾勾的“监工”。
其实,眼尖的林悦早已发现,来作坊偷窥的可不止这两个小男孩,在外头屋角藏藏掖掖躲躲闪闪的人,分明就是张竹根的大嫂。
这可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这么老大的太阳,你们不怕晒那就晒着吧!
林悦心中鄙夷,权当没有看见这碍眼的母子三人,见已经不需要自己帮忙了,就自顾自地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