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朱嶂青爱上了一个名声很差给人第一印象也相当不好的女人,这一次本该始终和和美美的拜年之旅,可以说是尽兴而来败兴而归,让大家的心情都多多少少受到了一些影响。
为了不让这种情绪影响到小孩子,回去的路上大家没有再当着吴小琴和王小燕的面再提这件事。
望京村和朱村之间相隔也就十余里,开车很快就到了。
毫无例外的,还是尽忠看守家园的狗狗们最先远远地迎了出来,等到主人们下车就立刻热情地围拥上来,尾巴摇的飞快,并不断地舔着主人的手。
林悦兄妹则回应以一通亲昵的揉捏和抚摸,看的跟小狗们还不太熟的吴小琴和王小燕十分羡慕。
林丙清问紧跟着走出来的韩家开和赵树:“家里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大事,就是那边有个小男孩下午就过来探头探脑了,一直没离开,林村长说他叫朱兴福。”韩家开回答道,然后看向马路对面。
大家循目望去,只见两株开放着大红花朵的茶树之
后,正有半个脑袋探出朝他们看来,接触到大家的视线又迅速地缩了缩。
“兴福?”
林悦一愣,虽已有两年没照过面,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前姑姑家的小表哥。
只是这个小表哥在三四年前就已经是个过去式了,如今的他们早已没有任何血缘关系。而男孩也不再复当年热情天真的模样,那眼神虽然一闪而逝,却清楚地流露出了复杂的情绪。
“兴福,你是有事找我们吗?” 林丙清语气和善地询问。
虽说自家一家和章淑芬老太太早断了关系,连带地也和曾经的兄弟姐妹都保持距离,几乎不再来往,但至始至终都不曾和曾经的小妹闹翻,如今看到曾经的外甥,自然是不好板脸。
朱兴福有些磨蹭地从树后走了出来,脸色被冷风吹的都发红了,身体也微微瑟缩,显然是等的久了,身体都发冷了。
“二…”
朱兴福看着林丙清下意识地想喊一声“二舅舅”,但又及时地想起了外婆家和这位曾经二舅舅之间的恩
怨,一声舅舅便再也喊不下去。
而后,他又看了一眼林悦,突然扭头就跑。
这就走了?她还以为他是来骂人的呢!毕竟他的外婆也就是章淑芬现在中风躺在床上跟自家也是有一定关系的,论亲疏,他自然是和章淑芬他们亲近多了。
林悦有些懵,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往昔这位“小表哥”一次次热情呼唤自己,以及相处的点点滴滴不禁浮上了心头,心中不禁有些歉意。
林悦叹了口气,正准备跟大家进屋,却见刚跑到不远处的朱兴福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他们,尤其是看着自己。
想了想,林悦便对父亲道:“爸爸,我过去看看。”
林丙清犹豫了一下,还是点点头,低声提醒了一声“小心”。
林悦明白父亲的意思,嗯了一声,然后独自一人向朱兴福走了过去。
林培国不放心,下意识地要跟上去,却被林丙清阻止了。
三年来和林悦一般个头已经长高了许多的朱兴福默默地看着林悦走近,眼中的情绪更加复杂。
“我们去山脚那边走走吧?”林悦来到他面前,平静地建议,而后率先踏上了一条田埂,穿过正休养生息的田野往山脚的溪边走去。
朱兴福微微犹豫,随即就跟了上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了几百米,来到了沿着山脚流淌的小溪边。
现在是枯水季节,溪水的流量减少了三分之二,大部分的地方都是河卵石,只剩下一条窄窄的小水流,但依然发出潺潺的悦耳流水声。
朱兴福痴痴地看着这条小溪,忽然低声说道:“我还记得,我们都还很小的时候,有一年夏天,我刚来外婆家就去你家找你,可你不知道因为什么正哭的很伤心,我怎么哄你都不理我。我就说溪里头有好多小螃蟹,烤着吃的话香香脆脆的可好吃了,要是你不哭我就带你来这里抓螃蟹吃,你一听马上就不哭了。后来我为了逗你开心,明知道被螃蟹夹了手会疼,还是故意让螃蟹夹住我的手指了,然后疼地哇哇大叫,你果然就笑了…”
林悦默然地片刻,愧疚地道:“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她是真不记得了。
也许这些往事,对于如今这具身体来说,应该也不过是四五年的光景吧?可身体里的这颗心却早已经历了几十年的沧桑,曾经的幼时早已是彻底消散的云烟,便是竭力想回想,依然抓不住一丝。
朱兴福侧头看着纵然穿了件大棉袄还是给人以纤细感觉的曾经小表妹,强笑了一下:“那时候我们才四五岁呢,你不记得也正常,我就是让螃蟹给夹得狠了,后来疼了好几天,这才记住的。”
林悦侧头看着他,柔声道:“虽然小时候很多事情我都不记得了,但我一直记得你对我很好,每次见面,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