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石水深
黎姐虽然天生有缺,不会说话,不过一手按摩技术却是十分出众。
林悦起初被揉按地心里头嗷嗷直叫,但到了后头筋骨都松开了就逐渐地舒适了起来,等推拿完小憩一会再起来,精神头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
趁着离午饭还有点时间,林悦便去了琴房弹了一会古筝。
和前一世只略会一点古筝的皮毛,其他乐器一律不会的情况不同,这一世,因为苏奶奶是个钢琴高手的缘故,她的音律基础也打的不错,不过比起钢琴,她还是更喜欢古筝的音色和那宽广的音域,也愿意下功夫去磨练自己的技巧,时间一长,不知不觉地也算是练出了一点水平。
不过音乐对她来说,更多的是自娱自乐,而不是作为炫耀的才艺,所以大学一年多,都没人知道她还会弹古筝。
仔细地缠好义甲后,林悦一口气弹了《沧海一声笑》《春江花月夜》《出水莲》《梁祝》等数首名曲,一直弹到手指都微微有些酸痛了,才尽兴地停下。
就在她准备卸义甲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鼓掌声,回头一看,一个肤色略黑五官气质却温润如水的青年正含笑站在门口。
“大哥!”林悦大喜,也顾不得卸指甲了,立刻起身飞扑了过去,重重地抱了抱来人,“我还以为今年中秋节只有我一个人过呢!”
来人正是林悦的长兄,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的林培国。
他拥了拥小鸟入怀般的漂亮小妹,习惯性地轻抚了两下她的秀发,这才稍稍松开,笑道:“怎么会?培军不是就在京都吗?”
“二哥出去特训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林悦孩子气地嘟嘴,旋即又赶紧问,“大哥明天还在京都吧?”
林培国笑着点头。
“太好了!”林悦挽着大哥的手就要往外走,“大哥我们先去吃饭吧。”
“胶带还没拆呢。”林培国细心地道,顺手帮妹妹把几个义甲都卸了下来,同时夸道,“小悦的琴技又有进步了,刚才我进院子的时候还以为你在放音乐呢!”
“在大哥眼里,总觉得我什么都好。”林悦笑眯眯地享受着大哥的服务,同时关切地询问,“大哥,这次去滇省进货还顺利吗?”
自从几年前决定做玉石生意,她便想到了将来同样身价倍涨的翡翠,便想趁着如今价低之时也囤积一些。只是,她在疆省才出了事,差点就赔上了小命,家里人是怎么也不可能同意她亲自去偏远的边境买什么翡翠原石的,她就只好暂且压下了那个念头。
不想第二年机会却突然来了。
大哥师父所在的那个玉石厂厂长因病住院,把厂子暂时交给了大儿子。
以往厂子主要是雕刻青玉,随着青玉日渐稀少,厂长大儿子早就萌生了多种经营,不再局限于软玉加工的想法,成了代厂长后,立刻便准备前往中缅边界,去选购了一批翡翠来试试水。
黄师傅是玉雕厂的第一大师傅,尽管更擅长雕刻软玉,但新厂长要做硬玉,他当然也得与时俱进。恰好那会正是暑假期间,黄师傅便把刚上了一年大学的大哥也一起叫去滇省。
林悦得知,十分兴奋,立刻授权给大哥,给了他二十万的资金,让他买一批翡翠试试水。
结果,林培国却比她这个当妹妹的要小心谨慎的多,虽然有二十万的预备款,但他觉得这是头一回接触翡翠买卖,还是保守些更为稳妥,最后只花了八万买了一些解开的明料,又抱着研究的心态花了两万买了五块原石。
后来五块石头都解开后,其中对林培国来说更像有料的三块原石,里头全都是白花花的石头,一分价值也是木有。第四块虽然有个巴掌大的料,勉强能做两幅镯子,但水头却是很差,值不了几个钱。最后一块不太被看好的,倒是稍稍好一点,被估大概能值个七八千块。
其实去滇省之前,林培国就已经恶补了一通关于翡翠的知识,还特地从学校借了几本书一路研究,可到了地儿了,才知道纸上得来终觉浅,实际情况复杂多,很多貌似经验其实根本就当不了用。
经此一事,林培国也算是稍稍见识了赌石这个门道里的水深,不是普通人短期内就能掌握到皮毛的,便立刻果断地收手不再赌石,而是尽可能地多看多听多问多上手,通过别人的买卖来给自己增加一点经验。
如此走了几趟,最终总算是积累了一点经验,慢慢地采购线也就搭建起来了。
这一次,林培国便是听说那边新出了一批原石,才匆匆赶去的。
此刻听到妹妹关心,林培国便如实道:“中间有些波折,但总的来说还算顺利。”
林悦忙问:“什么波折?”
林培国神色有些凝重,道:“有人想拿一些拼凑的假货来唬弄我,好在我们准备充分,也足够谨慎,并没有上当。只是…”
说到最后一句,林培国叹息了一声。
“只是怎么?”林悦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