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再有第三者知道的事情外,其他的,只要父亲想知
道,他自然也都愿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只是这些年来,他家的故事实在太多,若是细细地说,只怕是几天几夜都说不完。而且他也还得考虑到老人的身体,有些事情不能讲的太细免得老人徒增担忧,便暂时只是大概地说了一下。
但即便如此,老人也还是能明显地听出自己那个今年才二十岁的小孙女对于这个家起到了多大的作用,可以说,儿子有今天,与其说是一家人齐心合力的结果,更不如说是小孙女安排的妥当。
说句不好听的,这个家,实际上已经是小孙女在当家了。
只不过小孙女不仅本事大,还特别有孝心,一直很顾着父兄的脸面。故而在外人看来,这份又是竹筒酒活竹酒,又是电器又是服装家纺,又是玉石又是房产的偌大家业,主要还是儿子和大孙子挣下的。
想到自己都已经到耄耋之年了,竟然还能在入土之前找到儿子,还多了一家子的亲人,沈淳安在替孙女自豪的同时,不禁又感慨亡妻的红颜早逝,以及跟着
自己后竟然都没过过一天好日子,还为了他和国家付出了生命,不由再次红了眼眶。
只是老人毕竟生性刚强,素来讲究男儿有泪不轻弹,一意识到自己又感性了就立刻振作精神,压下了这些柔软的情绪,并非常严肃的告诉儿子。
“小悦这些事情,你今天跟我说说也就算了,以后就不要再对其他人提了,哪怕是你二叔和姑姑们那边,也尽量别说太多。”
“是,儿子记下了。”沈丙清原本也就打算除了亲生父亲外,不再对人多提,此时自然更加答应,并解释道,“爸,您放心,这些事情我很早的时候就嘱咐过培国培军他们,让他们以后谁也别多提,哪怕是自家媳妇,也要注意分寸。就像这次培国娶亲,亲家公那边也只是知道小悦不仅读书好,做生意也有些天赋,具体的他们也还是不清楚的。”
“不清楚的好,自家根底自家清楚就行了。”老人微微点头,忽而又道,“那个林培德是不是快出来了?”
想到章老太和林丙申母子俩曾那样对待自己的亲儿子,还几次差点令父子俩此生再无相见之日,老人的心中就充满了愤慨。
只是人都已经死了,如今再去怨恨责备也没什么意义,但还活着的,却是不得不小心提防。
“是快了,不过…”沈丙清低声道,“爸,您放心,有些事情是可一可二不可三的,就算他还能如期出来,我们也会有对策,毕竟我们家现在也不比从前了。”
“千万不能疏忽了,有必要的时候,该狠就得狠。”
老人的眼中陡然射出精光,他的前半生是在枪林弹雨中度过的,和很多老一辈的革命者一样,即便老了归于平庸,但骨子里还是有一股锐气。
如今国家已经太平,不需要他们这些老兵保卫了,但是他的家,他好不容易才重新得到的家,却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哪怕是自家兄弟姐妹都不行。
想到此,老人迟疑了一下,道:“这么多年来,您
二叔对我是没得说的,只是龙生九子都各有不同,你二叔家也是有本难念的经。这些事情我以后再同你慢慢地说,我现在只提醒你两句,你二叔家的其他孩子倒也都还算过得去,唯独这老三和老六…”
老人皱了皱眉头,顿了顿。
他其实并不愿对子侄辈的人品做什么评价,但也不能不考虑到自己儿孙的利益,便还是接着道,“总之这两家,都是心思灵活,贪心不足,总想着轻松发大财,以后打交道的时候,你自己要多小心一些,别被他们给蒙了。”
沈丙清这才明白父亲先前提点的“怕有人贪心不足”是有原因的,当下神色慎重地应下:“爸,您放心,儿子一定会记在心里,也会嘱咐孩子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