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唐静秀很是感叹地道,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曾愧对过他们,以前做人做事又都太强势,他们不愿意跟我回来,也是人之常情。”
关于唐奶奶和儿女之间的问题,因为怕问了会触及唐静秀的伤心处,林悦及家人从来就不敢多打听,此时听老太太主动提及,林悦明白就算自己不问老太太也会说,便轻声应和地问了一句。
“奶奶,您和叔叔阿姨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年轻的时候啊,哦,那时候其实也不算很年轻了,让我想想,那会我几岁,哦,应该是三十九岁。”
唐静秀回忆着,下一秒却突然口出惊人之语:“我三十九岁的时候,出过轨,抛弃过他们半年。”
啊……林悦愣住了。
唐静秀笑了一下:“是不是觉得唐奶奶有些不守妇道?”
林悦摇摇头:“出轨确实不是好事,但也分很多种,我想这背后一定有一个故事。”
“是啊,的确有个故事。”唐静秀陷入了回忆之中,“我年轻的时候,和我丈夫虽说是经人介绍结的婚,但早先的时候,也算是情投意合,有过一段很美好的日子。结婚后,我们为了躲避战乱,就远渡重洋去了M国,我丈夫很有经商头脑,没几年就凭着从故国带去的一些财产,逐渐地在M国立足了脚,而我原本打算当个医生,却被接连到来的俩个孩子给绊住了脚,我丈夫就让我索性在家里当家庭主妇。我不愿意,可又无法将两个孩子托人照顾,也就只好成为了一个家庭主妇,后来,我又生了个女儿,就更没法出去工作了,我便索性专心地在家里相夫教子,觉得这样一样是对这个家庭做贡献。可我的丈夫却觉得我越来越无趣乏味,夜不归宿的日子也越来越多,可笑我当时却还天真地以为他是工作太累了,应酬太多了,直到有一次我无意中撞见他和两个M国女人……”
唐静秀蓦地停下话头,喘了喘息。
林悦默默地握紧了老人的手,心里很是为当年的唐奶奶而悲哀。
唐静秀感觉到手上的力量,长舒了口气后,反而又笑了一声:“那时候,我感觉整个天都塌下来了,直接就冲了进去,发了疯似的打他骂他,他开始还有些愧疚,后来被我打破了头,反而指着我眼里只有孩子只有油盐酱醋茶,根本就不知道外面的生意有多么难做,不知道他压力有多大,还说我根本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帮不上他,他才会去找别的女人纾解压力。他口才很好,当时他那一套套的歪理压下来,反倒像是错的都是我……”
“不,奶奶您没错,是他先对不起您的。”林悦抿了抿唇,深深地痛恨着那个男人曾经那样地伤害唐奶奶。
“我当时也是这么觉得,觉得自己一点错都没有,还被他这么侮辱,于是我一气之下,坚持要离婚。他却拿准了我舍不下三个孩子,坚持不肯离,说我要是离婚,就一个孩子都不能带走。我就问孩子,谁愿意跟我走。”
说到这里,唐静秀不由惨笑了一声:“我一直以为三个孩子都是我生的,也是我一手带大的,虽然他们平时嫌我唠叨哆嗦,不爱听我用传统的一套教育他们,平时跟他们的爸爸更亲一些,但我终究是他们的妈妈,他们总是舍不得我的。没想到三个孩子,一个都不愿意跟我走。”
林悦的嘴唇抿的更紧,心中很为唐奶奶的付出而不值,却又不好说唐奶奶儿女们的坏话。
“我当时实在是伤心透了,以为他们父子四人都是没良心的,觉得我这么多年的付出全部都喂了狗,当天夜里,我就随便收拾了一点东西就离开了家,跟谁也没打招呼。”
“可是离开家之后,我又迷茫了,我已经太久没有去过外面的世界,浑浑噩噩中索性就看到车子就上,也不知道自己都到过哪里,等我意识清醒的时候,已经来到了西部怀州的草原上,而且随身的行李也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钱包也没了。”
“啊,那怎么办啊?”虽然已经是发生过的事情了,林悦还是忍不住担忧。
“当时已经是秋末冬初,晚上气温降的很厉害,我独自一人走在前不见村后不见人的公路上,以为自己就要冻死在那片荒原上的时候,他出现了。”唐静秀的脸上闪过一丝甜蜜,“他是当地的一个小农场主,那天他正在寻找一头丢失的小牛,结果小牛没找到,却遇到了我。我就跟他说我已经无家可归,他就收留了我,让我在农场做工,于是我就在那个小农场上住了下来。”
唐静秀停下话头,扭头望着窗外,仿佛望着过往的岁月,久久未语。
林悦不忍心催促,便也静静地陪伴着等待。
好几分钟后,唐静秀才回过神,缓缓地接了下去。
“他小我五岁,是个退伍后才回家继承农场的鳏夫,膝下只有一个女儿,那孩子很喜欢我,非常希望我能当她的母亲,我在他们父女身上得到了已经很久没感受到过的尊敬和喜爱,渐渐的觉得一颗心又活了过来,于是在那里渡过了一个冬天后,我就把自己的故事都告诉了他,然后我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