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到了第二天傍晚,何不惑的身影却迟迟没有出现。
路知星从黄昏等到黑夜降临,望着空荡荡的小院,心里突然有了几分不安。
他答应过自己的,哪怕来的迟一些也没关系的。
怀着这个信念,她抱着那盒寒冰髓母体,坐在台阶上一直等到了明月高悬。
当身体里第一股燥热渐渐涌上来的的时候,她的心却是一点点凉了下去,何不惑不会来了。
这个念头浮现的第一时间,她便果决地给自己身周布下了一道防御结界,既是防止他人进来,又防止自己出去。
因为这注定是一个难捱的夜晚。
路知星体内虽是燥热难耐,但她面上却一派冰冷。前两次她发生异常都是从别人口中听来,这一次,她一定要同体内的恶势力斗争到底!
不就是那点事么!只要她控制住自己的思绪,保持内心清净,必不能被欲望控制行为!
这样想着,她便开始口中默念清心咒,果然起到了一丝丝作用。
上升到心脉之中的麻痒感觉像是见到了天敌似的,嗖的一下退回了丹田之内。
她勾了勾唇角,头脑中灵光一现,突然想到了被她同样收纳在丹田之内的那一缕阴寒气息。
若是世上之事都讲究阴阳相克,或许真的有用!
这下,路知星不再耽误时间,就地打坐将那股细若游丝的气息调动了出来,先引导着它在经脉之中游走了一遍,只觉得神清气爽。
就在这时,小腹之内的燥热感觉如同热浪一般变本加厉的袭来,而那股阴寒气息却在游走过经脉之后产生了些许的损耗。两相对比,路知星竟又是败了下来。
但她满脸不甘,眼底似有熊熊怒火在燃烧,凭什么原主做下的蠢事要由她来承担后果?凭什么她努力了那么久还要遭受这恶心人的反噬?
去他的,毁灭吧!
她倏地将视线落到怀里那个盒子之上,眼眸一凛,一掌劈开了盖子。
顿时,一股熟悉又令人舒适的感觉扑面而来,盒子里正静静地躺着一个手心大小的乳白色圆球,没了盖子的掩护,它莹白色的光芒肆无忌惮地发散了出来。
顾不得细看,路知星一把捞过珠子托在了手心里,随后单手起势、吸收,一气呵成。
经脉之中的阴寒气息瞬间就将涓涓细流汇入了汪洋大海一般,气势汹汹地对上了丹田之中的燥热。如同一桶冰水浇在了烛火之上,阴寒气息立刻就取得了压制性的胜利!
但接下来,那股子汹涌的气息却是没有停顿下来,反而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在她体内乱窜起来。
路知星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被冲撞的眉头都拧成了一团,但她此刻已然失去了对体内气息的控制权,眼睁睁看着它横冲直撞却无计可施。
结界之中的女子很快就满脸汗水地蜷缩成了一团,她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没想到这感觉竟是比欲望缠身还要难受,幸亏外面有结界,毕竟路知星现在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不知这种无力的感觉持续了多久,她突然忍无可忍地抬起手腕,准备将自己一掌击晕过去。
匆匆赶来的何不惑刚刚显露身形,便见到她准备自残的一幕,瞳孔一缩想也不想抬手打过来一道禁制。
那道禁制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轻而易举的破了外面的结界,将路知星定在原地。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无意之中破了她的防御结界,看到她嘴角溢出来的那一丝鲜红的血迹,何不惑心底突然升起一抹愧疚。
“抱歉,我来迟了。”
他嗓音竟是前所未有的温润,急匆匆走到路知星身侧,将一粒圆形的药丸塞入她的口中,“寒冰髓母体功效太过霸道,这个可以缓解一下。”
但路知星似乎并没有听到他这一番解释,早已就着他的肩膀陷入了沉睡之中。
总算是一个有惊无险的夜晚,何不惑将人放在床榻之上,看着她苍白憔悴的面孔和紧锁的眉头,忍不住抬手替她抚平了体内躁动的气息。
看着她呼吸逐渐平稳下来,他抬手设了一个结界,又匆匆离去。
第二日,路知星直接睡到了明日上三竿。
睁开眼的一瞬间,她便察觉到体内的异样,那股寒凉气息虽然壮大了无数倍,但突然之间就像是一匹被驯服的野兽似的,在她的经脉之中缓缓地游弋。
这是不是就表明,她此后再也不用害怕月圆之夜?
想到这里,路知星由衷的露出了一个微笑,抬头瞬间这才发现屋内的结界。
何不惑来过了。
但有什么用呢?最难耐的时候,她已经自己挺过来了。
路知星此刻一想到他,内心竟是有些苦涩。
现在体内有了这股气息的保驾护航,她路知星也终于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就在这时,一个大胆的想法突然从她心底冒了出来:她要离开冥月岛,去一个正正经经的修仙门派!
凭借这样的资质,无论是哪个宗门,肯定不会拒绝她,路知星越发自信起来,反正修真界所有叫的上名字的门派都会去参加莲华盛会,不如就趁这个机会好好筛选一番。
至于冥月岛……她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