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哉!”
“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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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盛赞之声,不绝于口。
赞罢,又不约而同的,“唰”一声将目光投在兀自傲立的陈祗身上。
此情此景,若按当下风气,陈祗该整理衣冠以示庄重,再拱手告罪出言谦逊。然后郑璞亦自谦两句,不计前嫌盛邀入座,让士林里就此多一段津津乐道的佳话。
陈祗亦是这样打算的。
他本与郑璞无仇无怨,今日贸然登堂诘难,乃是抹不开车骑将军刘琰的情面。
嗯,刘琰前有抨击郑璞之举,已然不和。
后知郑璞被辟入丞相府,恰好间闻今日之宴,便托付陈祗前来寻故指摘一二,隐晦告诫郑璞莫小人得志作反讥之言。
陈祗本是不情愿。
然,许靖生前与刘琰多有来往,无法回绝。
不过,前来之际,他心中亦早有打算。
想着故作倨傲之态激怒郑璞,随后再放低姿态谢罪冰释前嫌,如此既能有交代于刘琰,又能和善于郑璞,取两全其美之意。
却不想,他尚未出声,郑璞反倒先行拱手做了一礼。
声音依旧慨然激昂、掷地有声,“我本山野鄙人,不敢污高第之耳;此乃陋室小宅,不敢屈高士之尊!”
言至此,又伸手往门外虚引,“尊驾,请!”
竟是当面逐客!
顿时,屋内又一片死寂。
众人皆愕然,他们百思莫解,为何郑璞竟作如此刚愎态。
明明同朝为僚,自是以和为贵。且郑璞若让一步,便可彰显自身虚怀若谷的胸襟,邀名于世,为何以强硬态度逐之?
当面折辱之,固然一时畅快。
然,那陈祗颜面无存之下,以后岂不是化成仇雠?
何苦来哉!
事实上,郑璞话落之时,陈祗早就作色。
怒发冲冠、目眦尽裂虽无,老羞成怒却是有之。
“今日,有扰了!”
当即,陈祗一拱手,撂下低沉且愤愤、几是从嗓子挤出来的话语,便转身大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