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的栈道。
因汉中的守备兵力将近三万,而如今有大量黎庶迁徙入,他要分出不少驻军维护秩序,很难再守御逆魏的大军来袭。
而如若烧毁了栈道,再令人时时监视之,哪怕逆魏大军入寇汉中,也能让丞相有充足的时间调遣陇右等地的兵力回援。
算是未雨绸缪吧。
戍守武都的马岱,倒没有说什么。
仅是声称他本部兵马戍守大散关可无忧,然郡内维护黎庶秩序等之事,恐就有心无力了。亦是说,他隐晦的请示丞相,让如今驻扎在武都郡内的陈式部继续留守。
最后一份,乃是远在蜀地成都的李严来信。
他虽未有闻逆魏来袭,却以石亭之战逆魏江淮一带转为守势,断言逆魏未来数年内必然兵出西北。因而来书与丞相商议,是否需要将前不久转为右将军的袁綝部近万人,遣来陇右抑或者汉中备战。
右将军袁綝,是颍川人。
乃先帝刘备任职豫州牧时跟随的元从系,才能大致与辅匡类同,可镇守一方安宁。
不得不说,夺下陇右后,让大汉早就式微的劣势变得更加明显。
一旦逆魏略有风吹草动,大汉仅仅是守土防御,都不可避免陷入兵力捉襟见肘的局促困境。
毕竟,边界线变得漫长了,可被攻击之地亦便变得广泛了。
每个地方都有可能被入寇,皆不敢轻兵守备,避免给了逆魏长驱直入的机会。
自然,化解此困境的办法,亦不是没有。
如以攻代守!
集中兵力进军凉州或其他地方,将战场的主动权掌控在手中,迫使逆魏不得不将主力兵力遣来应战,便可无忧汉中及武都郡的守备。
“丞相,璞大致有思,斗胆请试言之。”
垂头沉吟了许久,郑璞终于拱手出声。
“嗯,子瑾不必拘束。”
在阖目假寐的丞相,闻言便睁眸轻轻颔首,摆了摆手,“正方之言便不议了,我军今粮秣不丰。非事不至危及之时,不可用也。”
亦让郑璞微微一顿,迅即莞尔而笑
倒不是说,李严的进言有什么私心在。
相反,乃是出自一片公心。
只是如今汉中郡及陇右各地,安置黎庶及训练新卒等每日损耗的粮秣,不亚于战时。
依李严之见,再遣右将军袁綝增兵来,便会让巴蜀之地的运力剧增,指不定将苦于徭役的蜀地之民也给拖垮了。
若是要来驻扎,也得等到明岁汉中第一次秋收后。
再者,今逆魏尚未大举来袭,大汉能不兴师动众便让士卒少些折腾。
“诺。”
颔首而笑,郑璞轻声言道,“前将军烧毁栈道,璞以为可行。不过,哪怕焚毁了栈道,恐也无法抵消逆魏来袭,扰我军边界的动荡。是故璞以为,为今之计唯有先发制人,将逆魏主力引来陇右,让其无法威胁汉中及武都二郡!”
“子瑾之意,乃是以攻代守邪?”
丞相凝眉成川,微微摇头,“倒是不瞒子瑾,我先前也自思量此意。然我军在陇右之地不过五万有余,且骑兵尚未健全。哪怕尽起大兵攻金城郡,逆魏凉州兵力亦可守御。届时,逆魏别遣一二部兵马来陇右,其他诸部恐将入寇汉中郡矣。”
诚然,牵一发而动全身。
逆魏大将军曹真身经百战,胸有韬略。
如若大汉出兵凉州,其极有可能“围魏救赵”,将战争的主动权纳入手中。
不过,郑璞所思亦没有兵出金城郡之念,“丞相,璞之意乃是引逆魏入寇陇西郡耳。”
“引入陇西?”
丞相微微挑眉,捋胡作思。
未几,便怫然不悦,语气有些严厉,“逆魏阴说游仲允之事,我心意已决,子瑾不得再言之。此乃干系我大汉立国之本也!岂可因一战而自毁长城!”
呃........
亦不怪丞相作怒颜。
能让逆魏主动兵出陇西郡,唯有让游楚假意充当“间”。
此事方才便有了定论,郑璞却又再度提及,丞相自然是恼了他的刚愎。
“丞相,璞绝无让游太守屈身之意。”
连忙起身告罪,郑璞语速且急且切,“璞乃是觉得,彼那逆魏既然阴说游太守作暗间,亦必然会利诱陇西郡其他僚佐叛我大汉耳。”
“嗯?”
得言,丞相方眉目舒展,微笑伸手虚引,“如此最好。嗯,且入坐。”
言罢又垂眉捋胡而思。
当时关兴率军去逼降了游楚,丞相为了安抚陇西郡的黎庶,不仅让游楚继续任职太守,且其他僚佐也各司其职不做调整。
今正如郑璞所言,逆魏阴说游楚,势必也会遣人游说其他人。
毕竟,那些人原本便是逆魏的僚佐。
只不过,那些僚佐职权太低,获取不到大汉在陇右的机密,以及各部兵马调度的实况。
哪怕依着郑璞之言而行,也无法让逆魏定论出兵陇西。
兵者,生死之道也。
岂能不慎!
尤其是石亭之战刚刚落下帷幄。
“子瑾此策难行。”
思虑少时的丞相,语气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