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为重、徐徐而图啊!
“子瑾所需的粮秣,我倒也不是不能筹足。”
略作沉吟,费祎尽可能委婉的说道,“只是子瑾意在秋收前出兵,是否太过于仓促了?”
“唉,时不我待。”
轻叹了一声,郑璞低声说道,“非我有意刁难文伟兄,此兵出之时亦是丞相所定,故而就劳文伟兄多辛苦了。”
竟是丞相所定?!
闻言,费祎不由转去看姜维。
但见他亦茫然不知时,便重重颔首,“为国署事,岂有辛苦之说。子瑾且宽心,限时之内,我必能将粮秣尽数转去鹯阴。”
话落,便雷厉风行的起身往外走。
就是才走了两步,又回头冲着郑璞作了句戏言,“果然!我就知道子瑾来河西,定不会令我有闲暇之时!”
“哈哈哈~~~”
郑璞纵声大笑,且拱手作歉,“文伟兄且再担待些时日,待岁末时便无需再恼我多事了。”
费祎不复言,含笑摆了摆手便径直离去。
是的,费祎将要归冀县。
郑璞卸任丞相司直后,冀县丞相别署需要一主事之人,费祎自然是首选。
只不过,正值战事迫近之时,熟谙凉州事务的他不能离去而已。
待正堂内仅剩郑姜二人后,便陷入一阵好久的沉默。
入座的郑璞正阖目拈须作思。
不出意外,应是在回顾着方才姜维对他详言的河西兵马分布以及各部将士的精锐程度,以便定计以哪一部继续驻守、哪一部为外出征战。
姜维同样在沉吟。
虽然他对此番仓促出兵以及“恐误国家之功”等言很不解。
亦能隐隐猜到丞相遣郑璞前来河西赴任,应不是为了攻灭逆魏邓艾那么简单。
但他安之若素,并不打算出声询问。
既然丞相与郑璞已然定策了,那么他与其他河西诸将都是执行者,听令行事便是。
有些事情,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无需过多置喙。
不见费祎都避席而去了嘛~
少时,郑璞终于睁眸,冲着姜维歉意的笑了笑,“方才在想些事情。嗯,伯约,我先前所言,以你督兵破邓艾,乃是仅予你西凉铁骑与我麾下的五百重步卒以及两百甲骑,如何调度我不干预你,但其余兵马我别有他用,不知你有几分把握?”
闻问,姜维没有当即作答。
因为他委实没有把握。
去岁末时他以步骑并往都无法建功,更何况现今仅是骑兵。
但他亦没有推脱,而是蹙眉思虑好久,才轻声说道,“子瑾,若是如此,那重步卒与甲骑我亦不要了。逆魏邓艾依着大河依山设防,我正面而往几无胜算,故而我便尽起西凉铁骑绕后一击,看能否博得一胜罢。”
“嘿!”
他话语方落,郑璞就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一路从冀县赶来,颇为劳顿,故我有些恍惚。嗯,伯约,我若是能将逆魏邓艾出诱来媪围县,你可击破他否?”
将彼诱出来?
这次,姜维双眸灼灼。
虽然不知道郑璞如何能做到让邓艾放弃地利,但他不管这些。
乃当即豪迈作言,曰:“彼若胆敢前来媪围县,我必能破之!且有七分把握,临阵取彼首级为文容复仇!”
“壮哉!”
郑璞拊掌而赞。
旋即,乃轻声说道,“彼逆魏邓艾部步骑近八千,虽南匈奴刘豹不会予族众随他出战,但彼可征发附近杂胡部落同来,除却扼守营寨戍围等必须兵力外,我估计他至少可驱六千步骑来战。且若伯约绕后扰屯田之策效果卓然,彼甚至会孤注一掷,尽起所有兵马约莫近万步骑而来。非我不信伯约之能,委实敌众我寡,不可轻之也。故而,此战我只求伯约能将他击破,令他无法兵临鹯阴城塞抑或长驱来武威郡。盖因河西各部兵马我将抽调往祖厉县驻扎,若彼长驱而来,河西恐不为我大汉所有矣!”
言至此,郑璞顿了顿,又紧着加了句。
“至于斩彼之首告慰文容兄之事嘛.......伯约无需担忧彼能得生还。只要伯约能将他攻破,他即使能从战场上逃脱,我亦有把握将他首级留在贺兰山!”
抽调步卒入驻祖厉县?
丞相与子瑾所谋者,竟乃安定高平城也!
姜维终于从郑璞的只言片语中,知道到了此番仓促用兵的真实目的。
呼........
悄然舒了一口气。
姜维没有点破郑璞言语中透露的信息,而是继续说道,“子瑾莫忧,我虽不才,但只要彼邓艾胆敢弃了地利前来媪围县,即使近万步骑来战,我亦破之!非我小觑于彼,乃是我军有三胜,彼弗能敌也!”
“一胜,乃兵贵精而不贵多。我军虽兵寡,然彼即使近万步骑来犯,可称精锐者仅千余关中精骑也。子瑾以重步与甲骑予我,临战,我以重步为阵地,纵骑四面扰之,待彼不堪现出阵列不整时,驱甲骑破阵,以轻骑切断彼军前后,彼阵必破矣!届时,我可以驱骑衔尾在后追击,令彼小败成大溃矣。”
“二胜,乃彼邓艾刻薄寡恩,不得士卒之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