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或指摘之处。
而他意料不到,用兵素以稳妥著称、甚至可被腹诽为保守、不思进取的陆逊,此番竟是如此果决胆大。
隐隐有毕其功于一役、不预后路的激进作风。
然也!
就是激进。
盖因这样的部署,会让魏国寻到截断吴军归路的机会。
魏国的雒阳中军完全可以走豫州而来,径直穿行过安丰郡,斜插入合肥新城与成德戍守点的东淝水河谷中,将他们悉数留在芍陂。
莫要指望驻守在六安的朱据部,能将雒阳中军拦住。
仅有万余人的朱据部,乃是遏制魏国豫州郡兵的,若是弃了营寨出来拦截雒阳中军,那就是毫无悬念的送死行为。
不过,全琮默然片刻后,便当即鸣鼓聚将,依着陆逊的调度行事。
因为他也没有更好的作战计划。
与其类同之前那种不痛不痒的侵扰战,还不如趁此机会,以绝对的兵力优势搏一把。
对,哪怕魏国雒阳中军赶来增援了,吴军仍然拥有着绝对的兵力优势。
造成这样的局势,并不止于吴国全力以赴之故。
一来,先前的石亭之战,被重创的魏国东线各州仍旧没有恢复战争底蕴。
另一则是如今的淮南,除了吴属的庐江郡之外,已然渺无人烟。
诸如六安、博安等县以及新丰郡等地的黎庶,在合肥新城易属后魏国便悉数迁徙走了。
在避免黎庶遭江东掳掠的同时,亦会让吴国的进军范围扩大了许多。为了保障后方的安危,魏国自是要增添许多戍守点,遣兵修筑防御工事守备。
如此情况下,魏国在淮南的兵马,除去驻守寿春万余人与在八公山之上孙礼的五千将士外,仅有满宠部三万人以及驻守在淮水北岸的两千骑兵。
至于屯在雒阳的中军,除去守备的必要兵力外,曹叡每每遣来驰援淮南或荆襄的兵力大致是四万步骑。
以吴军如今动用十万余兵力计算,自然是占有兵力优势的。
唯有的担忧,则是魏国步骑在平原陆上作战,战力要比吴国更强悍。
尤其是以骁锐著称的雒阳中军,在以往的魏吴战事中常常能以寡敌众,且胜之。
全琮心中将陆逊此番调度谓之赌一把,乃是赌时间差。看他与陆逊左右夹击满宠部更早成功,还是雒阳中军长驱断掉吴军归路更迅速一些。
因为吴军若是击溃了满宠部、得以入淮水,便是可长驱入中原腹心之地,亦不需要担忧归路了!
当然了,战事还有另一种可能。
如魏国雒阳中军并没有截断吴军归路的意图,而是选择更稳妥的战术,径直前来安丰郡或阳渊与吴军决战。
是故,全琮亦采取了很稳妥的进军方式。
至安风县后,他乃是让丁奉部将骑兵散布在外围警戒。
别遣送诸葛恪与陈表前去攻打安风津。
能不能攻破、让吴军从此津口渡过淮水皆无所谓,但他们必须遏制住渡口,不让雒阳中军顺利过河,拖延彼等抵达战场的时间。
而他自领大军从安风县转去阳渊。
临发,乃从军中选拔了六千敢死之士为前部,令任度与张震督领先行。
任度与张震先前皆是隶属朱桓的部将,临阵果敢不惜命,乃是全琮部之中为数不多可领攻坚之任的人了。
陆逊部的行军与他相差无几。
亦重金募得了五千死士,以志节慷慨的留赞督领作前驱,自身督领大军在后望着阳渊而来。
而在阳渊,当斥候将吴军的举措上禀时,满宠长长舒了一口气。
曰:“事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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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木城,古代安放于城外或城垛之守城战具。《汉书·陈汤传》:“土城外有重木城,从木城中射,颇杀伤外人。”戚继光《纪效新书》卷十五:“木城,用大小木为之,每扇阔五尺,高堞五尺,滚木二道,赘大竹钉,浮于栓上。约可二人负之而行,轻重适均。在城上,则立在垛口,防夜袭登;在手兵中,可肩而下营,立成营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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