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张鲁投诚于魏武曹操后,举家皆被迁徙到了邺城定居。
是时,有许多信徒亦追随他北上。
且因为张鲁被善待的缘故,五斗米教亦开始在大河之北传布与盛行。..
而李简所的,想借着五斗米教靠近燕王曹宇,乃是因为曹宇之妻乃是张鲁之女。
一名被猜忌的藩王,想接近一名素无瓜葛且被天子亲近的藩王,径直投书请求,不出意外的话,会被当成居心叵测而被拒绝。但若是以投石问路的方式,通过其家眷下人隐晦试探,或许能有一丝功成的机会。
这便是曹志称赞的缘由。
但他不知道的是,李简之所以想靠近五斗米教,乃是因为张鲁的祖上最早布施的乃是“鬼道”。
五斗米教,乃张修创立的!
张鲁能成为五斗米教的师尊,乃是袭杀张修后将鬼道与五斗米教融合的结果。
而李简的真正意图,就是想与鬼道有牵扯。
厌胜,本就是鬼神巫术。
没有鬼道的诅咒厌伏,怎么卷起滔天巨浪呢?
且素来不接受馈赠的李简,在赶往邺城的时候,不仅接受了曹志赠予的大量钱财,还讨得了一个“济北王府宾客”的身份。
理由乃是他很仰慕魏武曹操,故而至邺城后想去高陵拜谒。
而不疑有他的曹志,大手一挥,给了.....
自然,李简也继续与在雒阳任职的司马昭通着书信,叙话日常与经学心得以及将自身的行程细细告知。
可以说,入魏国数年的他,所图谋之事几乎是成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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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六月末。
荆州江夏郡,武昌。
巍峨的楼船之上,孙权凭栏瞩目着往来如织的舟船,满目怅然。
他心中的期待破灭了。
近数月时间,他听从了陆逊的建议,不断派遣使者送国书入巴蜀,想以让利的贸易方式来减少汉军兴兵来犯的几率。
但几乎没有效果。
永安督陈到已然给士卒下令,不管是使者还是商队抑或豪右往来的舟船,胆敢靠近夔门者,皆击沉!
这令他知道,汉吴之战不可免了。
虽说此乃意料之中的事,彼此皆有心理准备,但战事未启吴国的民生却先迎来了噩耗。
魏国已然不复从吴国购置盐巴、生丝等物了。
想想也对。
地大物博的魏国,本就可以自给自足,都成功拉拢吴国抵挡汉军的兵锋了,为何还要耗费资财从吴国购置物品呢?
但吴国却难以承受这样的结果。
就如春秋时期的“齐纨鲁缟”一样,昔日得益大汉丝路贸易、一直从吴国购置大量生丝的关系,荆南与江东许多世家与豪右的庄园都大量种植桑麻。现今两国不复商贸往来,导致吴国的生丝大量积压、无处可销,亦让江东世家豪族们怨声汹汹。
如果说,这种战事将近而内部不和的情况,孙权还可以划分荆北各郡县土壤压下,但粮秣与财政的危机,却是令他束手无策。
桑麻种植多了,粮秣自然就少了;而商贸不复,赋税同样也减少。
两者结合,便是国力衰败!
难为持久之战!
对此,他曾作书陆逊与江东群臣,问如何筹备大战的粮秣以及筹齐激励将士死力的资财,但无人能有良策缓解时艰。
唯有一些“增收赋税”、“卯粮寅吃”等饮鸩止渴的无奈谏。
但他知道,江东连饮鸩止渴的机会都无有了。
夺下合肥新城之前,江东便历经了无数次大战;而后来又有了寿春城下的惨败、吴遂在扬州与廖式在荆南叛乱的流毒,他还怎么饮鸩止渴?
让私兵部曲丧损无数的世家豪族卯粮寅吃,抑或给历经叛乱流毒、徭役不断的黎庶增收赋税?
除非他想士庶彻底离心、诱发更大规模的叛乱!
或是说,这样的心态有些太悲观了。
已然是夏六月末了,马上就要迎来今岁的秋收了,以江东这些年讨伐山越之民用于屯田的规模,粮秣出产应是能坚持到岁末的。
况且,攻伐更频繁的巴蜀,同样粮秣之困、同样不能持久作战。
只要江东扼守城池不失,便可渡过时艰了。
不必过于焦灼。
但不管孙权还是陆逊,皆担忧着交州的局势会变得糜烂。
无他,东三郡与秭归-西陵峡这两个守御之处,皆可凭借着坚城与险要遏道而守。
但蛮夷遍布的交州则不然。
王化不尽然的那边,没有高大的城池,险要的通道处亦鲜有关隘;许多守御设施,还是在昔日赵佗割据岭南时的基础上修复的。
再者,江东对交州的统治并非十分牢固。
可征收的赋税与粮秣同样很少,无法支持大军持久作战的消耗。
一旦战事持久、需要从后方大量转运粮秣与辎重的时候,吴国便会陷入难以承受。
从荆南受限于山路崎岖,人力物力的损耗,都太过于惊人了!而从江东海运倒是顺畅,但吴地哪还有多少物资可征调?
巧妇尚且难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