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金潼努力挣扎了,始终没有真的动用武力推开他,怕不小心将他伤了。
只不过不想和李勍脸挨在一起呼吸,林金潼翻了个身,用后背微微蜷缩着对着他,这姿势不可避免的用最柔软的部位抵在李勍下腹。
李勍睁开眼,本能地想将他拉到怀里来,或是翻身过去将他压着,但顾及林金潼的伤势,他什么也没做。
李勍单手搭在金潼的腰上,伸在他的里衣内,闻着他披散下来的头发,努力摈弃了一些杂念。
但对于一个禁欲一年多的男人而言,实在是非常困难,李勍没有忍下去,抱了金潼许久,缓解了相思,也加剧了反应。李勍下床转身到了屏风一侧。花了两炷香,自己解决了问题。
擦干手,这回不敢去抱他了,再抱着睡恐怕难以有一个安稳觉。
李勍睡眠浅,也几乎不做梦,早早起来,看林金潼在睡,睡相莫名有些不安的模样,李勍心里微抽,轻手轻脚地出去看士兵操练,召来牧副将道:“大早上,不要让他们一边打拳一边怒吼,很吵。”
“是,陛下……”牧副将说完,莫名其妙地朝四周看了一眼,“不过陛下,这方圆三十里都没有居民啊?大伙都在操练,吵谁了?”
李勍看了他一眼,杨献急忙出来干预:“牧副将!你就快去办事吧!”杨献使了个眼色将人打发,真是个大老粗,这都不懂,旋即,杨献就听见此人站在高台上用山东话大吼的声音:“弟兄们,都唤得太大声了!喧闹,啦得勒!憋喊了!”
三万将士吼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是!!”
李勍:“……”
林金潼在床上发了一下抖,被那喊声吵醒,醒来一脸茫然,身着雪白里衣,单脚跳下床,看外头将军操练着士兵,天色很亮,地上雪已有些化了。
他没看见李勍,帐外的小太监看见他,便立刻过来:“大人,您有伤不便,奴婢来扶您!大人要去哪里?”
林金潼:“不去哪里……”他打量了一眼,太监十五六岁的模样,很清秀。
“李勍呢?”
他问。
小太监浑身一颤,连忙跪在地上:“大人,奴婢罪该万死!”
林金潼:“……”
林金潼匪夷所思:“你什么都没说,怎么就罪该万死了?这是哪里的规矩,宫里的么?李勍定的么?”
小太监疯狂摇头:“不不不,不是的!奴婢胆小,奴婢该死!”
“……好了好了,不问你了,你起来吧,李勍回来别让他进来,我不见。”林金潼说话太狂,无法无天,把那小太监吓得半死,险些晕过去。原以为认了杨献当干爹,出塞外伺候陛下,陛下让他伺候一个小公子,是他的机会来了,谁知道是催命符啊!!
两里之外。
下午,李勍收到突厥部可汗送来的一封手书,手书用汉文写:
【尔国先帝李瞻誓诺将扎兰屯以北之土地割让予突厥之部,书签画押以为确
凿之证,冀陛下信守先帝所许承允。】
因其内容太过无耻,李勍随手就将手书撕了。
随即走去看了李瞻。这段时间,他并未苛待李瞻,让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帐篷里的规制也比照了自己的来,不过李勍派人将李瞻几乎是软禁般圈养在一个范围内。
杨献道:“陛下,近几日频繁有刺客来试图劫走先帝,恐怕是韩肃和韩元琅的旧部。不过都没有成功。”
李勍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地上,好似有一朵早春的花开了,冒了萌芽,他朝之走了过去,一边脸色平常地道:“加派人手一千,日夜巡逻。”
走到了,李勍蹲身去看,果真是一株小野花,还未绽开花蕾,看不出颜色和品种,恐怕是这个春天的第一朵花。
他伸出手指轻轻拨了拨,口中道:“韩元琅呢?”
“回陛下,”杨献说,“突厥铁狼部两百人和韩元琅厮杀,两败俱伤,韩元琅的尸体被常辉带走。常辉就是他父亲韩肃的旧部,身手不凡,近日来劫先帝的,应当也是他。若能将此人招降继续北伐,定是锦上添花。”
李勍却不抬头,只看着泥土和花道:“确认他是死了么?”
杨献道:“是,常辉已将韩元琅葬了。”
李勍:“葬在何处?”
杨献:“额尔古纳河流域的一片野湖。”
李勍“嗯”了一声:“杨献,这是什么草?”
杨献注意到陛下已经看了这花许久了,非常专注的模样,杨献也弯腰来观察,半晌道:“是野草。”
李勍面无表情地抬头:“朕不知道是野草吗?”
杨献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陛下可真是难着奴婢了,奴婢不认识花草,等下带牧民来认一认,想必就知道了。”
李勍笑了一下:“行。”他颀长的手指在地上像圈地一样,画了一块区域出来,“这株野草,别让人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