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思和大姐一起从家里离开的时候又在楼下被大姐狠狠地讥讽了几句。
但是雅思完全听不见她说了什么也不想听了,也不像往常那样呛声回去。只是沉默着面无表情地上了车,吩咐司机回贺宅。
惹得雅言一阵惊讶,准备好的反击话术都无处施展,十分憋屈。
车上
贺峰走了,迅迅也离开了,妈妈被确诊了阿尔兹海默症,不论是自己的小家亦或是那个有父母和三姐妹的家都已经支离破碎。
雅思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被接二连三的打击彻底击垮,再一次走到了人生谷底。已经再没有什么其他事情可以再伤害到她了,她也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失去了。
至少今天以前雅思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刚刚妈妈表示不认识自己,岂不是说自己是最让妈妈难过的,雅思一直认为在三姐妹中自己是最让妈妈满意以及最会站在妈妈的角度思考的。
尤其是在嫁给贺峰之后,只有自己顾及到了妈妈一直想进入利群会打入上流社会太太的圈层,当时带妈妈去打麻将,慈善晚会时她不知几开心。
但今天的事告诉雅思,到头来最让妈妈伤心的竟然就是自己,妈妈就连记起自己都不愿意了。她只记得那个认识贺峰之前的康雅思。
姐妹反目成仇,爸爸不愿再提起自己,现在就连最偏爱她的妈妈都不肯认她,这个家,对于雅思来说彻底没有了,回不去了。
以后回家面对妈妈也只是客人的身份,一个外人。
雅思坐在车里,两眼放空,脑子闪过的都是迅迅抢救、贺峰被急救车送走和刚刚在家妈妈对雅思礼貌又疏离微笑的画面。
车里的空气好像越来越冷,氧气也变得稀薄。雅思开始用力的呼吸,呼吸的每一口气雅思都能感受到冰冷的空气顺着喉咙被吸入身体再分布到身体四肢。
痛,好痛,雅思只感觉到脑子和身体都随着呼吸像被无数刀子划过一般。
但是她的思绪却十分清醒地不停闪过各种画面。雅思觉得自己真的很难过,很痛苦,这个时候应该好好的大哭,痛快的流泪才对。
可是眼睛只是微微酸痛,根本流不出眼泪,就连整个人的表情在外人看来也只是在发呆,如果不是雅思额头沁出一层薄薄的汗珠和微微急促的呼吸,雅思自己可能都会怀疑自己所感受到的痛苦是否真实。
“贺太,你没事吧,是不是车里温度太高了,需要给您把车窗打开一些吗?”开车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雅思的异常,还以为是车里过于闷热,虽然他感受到的温度十分适宜。
“不用。”
雅思被一声‘贺太’叫的回了神,感受到的痛苦微微减轻,又就着车里的水再次吃了一把doctor hong开给她的药,吃了药以后雅思的不适在药物作用下逐渐减轻了一点,她把头朝向空着的左侧,闭上眼进入了梦乡。
雅思今天两次吃药已经吃掉了两天的剂量,但是她毫不在意,她现在只是想能在药物的帮助下进入梦里,寻求一点安慰,汲取一丝温暖。
“贺太,到家了。”
雅思再次睁眼是在贺宅门口被司机叫醒的,司机帮雅思打开了车门,雅思被叫醒后只微微皱了皱眉头就回了贺宅。
“彩姐,今天不用准备晚餐了,我在外边吃过了。今晚我想一个人待着,让大家今晚都放假吧,明早再来就行了。”雅思进门把披风递给彩姐挂好,并且冲她吩咐着。
“好的太太”彩姐向佣人们传达着今天休息的消息。
其实自从迅迅去世之后雅思就经常让佣人们晚上放假等到第二天一早再回来,一开始佣人们还担心雅思会做傻事,但后来见到雅思除了这件小事之外其他事情完全正常,每天还是正常又忙碌的履行着天堃主席的职务。
甚至不会流露出伤心的神情,渐渐的也都习惯了,甚至私下心里还会想着八卦报纸写的果然是真的,贺太居然这么冷血,老公儿子都死了也不伤心,指不定晚上让她们休息是怕自己做梦笑出声的时候被听到呢。
只有一直跟着贺峰,看过贺峰和雅思相识相处全过程的彩姐才能感受到一点点雅思藏在冷静下的痛苦。而且彩姐知道今天雅思是回家看望妈妈去了。
彩姐认为太太只是今晚没有胃口不想吃晚饭,又不愿意让她们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罢了,毕竟谁家会在下午就吃晚饭呢,太太到家时不过才四点半而已。
雅思等到彩姐和佣人们全部都走了,雅思先上楼上浴室把热水放好,然后走进了厨房。
“三分之一黑咖,三分之一热奶,三分之一奶泡,是这样的吧,他就是这样做的。”雅思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给自己泡好了一杯卡布奇诺,端着咖啡上了楼。
雅思缓缓的进了浴缸,整个人被热水包围着,热量从四周传递到雅思的身上,让雅思觉得好像整个人没那么痛了,又唱了一口卡布奇诺。
尝这一口又让她的眉头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