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上,贺兰棠就被院子里传来难听的琴声吵醒。
一声一声传进耳朵,勾的人直心烦。
她揉了揉眼睛,想要翻身,却受到阻碍。
费劲巴力地翻过来,才发现宁裳初正以一个“大”字型的姿势,斜着睡在自己的床上,半个身子还压着自己。
贺兰棠伸手推了两下,发现根本推不开。
宁裳初还睡的死死的。
她忽然有点后悔了。
如果当初知道能捡到陶灼灼,又何必把这位祖宗请到自己身边啊。
“裳初姐姐,裳初姐姐,醒醒!”
“呼……呼……”
“裳初姐姐!”
“呼……吧唧吧唧……”
“大肘子!大鸡腿!”
“哪儿?哪呢哪呢?”
听到大肘子,宁裳初的脑袋猛地一下抬起来,刚刚还紧闭着的眼睛,此刻已经瞪得铜铃般大,鼻翼翕动,努力地在空气中找寻肉香。
贺兰棠哑然失笑。
这得对吃有多大的瘾啊?
“姐姐,我骗你呢!你怎么跑到我床上来了呀。”
宁裳初噘着嘴,对贺兰棠的欺骗表示不满。
“还不是皇后娘娘在外面弹琴,一大早就弹起,吵得人都不能睡觉了!我想来找你,看你睡着了,我就想等你醒。然后等着等着,我就看见包子了。”
她说着舔了舔嘴唇,双眼也放起光。
“那包子好大啊,比我人还大!白白胖胖的,热腾腾的……”
好家伙。
别人睡觉是见周公,她睡觉是见包子。
贺兰棠不想再听包子了,就拉着宁裳初跑出了门。
两人循着琴声走到后院。
见凉亭里母亲正和琴师以极其亲密的姿势在学琴。
母亲被清瘦的琴师圈在怀里,两人双手紧握,母亲的眼睛都快黏到琴师的脸上了。
贺兰棠当即倒抽一口气,血压上升,哆哆嗦嗦的手去够自己的人中。
我的老母亲啊!
我在外面忙活着让别人怎么伤害你,你在家里琢磨着怎么死才能快一点?
“住手!”
贺兰棠也顾不得其他了,脚步飞快地朝着母亲方向跑去。
越靠近,琴师的心声就听得越清楚。
【若是能取悦娘娘,日后有皇后娘娘的撑腰,想必成为司乐也指日可待了。】
“拿开你的手!”
贺兰棠跑到亭子,手指着望着她发怔的琴师。
琴师快速收回手,跪在地上,脸红成了柿子。
“乐师宁凉拜见瑶瑜公主,公主金安。”
贺兰棠气得脸色发青,大声质问:“你方才在做什么!”
“臣……方才是在纠正娘娘的指法,并未做什么其他。”
“母后的手你这肮脏的东西也敢碰!胆大包天,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琴师宁凉皱眉抬起头,眼中瞬间涌出一层晶莹。
“臣为乐师,堂堂正正做官,公主为何要骂臣肮脏?为何要这般羞辱臣?”
萧嫣在一旁自然知晓贺兰棠为什么生气。
但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骂别人,实在太不讲理了。
何况骂的这么难听。
“棠——”
她刚站起来要教训女儿,但却在对上女儿极具威慑性的眼神以后,闭上了嘴,灰溜溜地坐回了凳子上。
贺兰棠转过头,贴着宁裳初的耳边问:“姐姐,鞭子带了没有?”
宁裳初点点头,“带了。”
“那你帮我把他打走。不要真的打,吓唬吓唬赶出宫就行了。”
话音刚落。
宁裳初解下腰间的鞭子狠狠往地上一抽。
那声音清脆响亮,吓得琴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宁裳初:“叫你轻薄娘娘!今天我抽断你的骨头!打烂你的皮!”
琴师:“救,救命!”
琴师拔腿而逃,宁裳初紧追其后,一边追一边朝着琴师的方向挥鞭子。
直到两人跑没影儿,还隐隐约约能听到从前院传来鞭子抽地的声音。
“你听我解释呢。”
萧嫣心虚地从凳子上站起身,干笑着朝贺兰棠走来。
在马上靠近贺兰棠时,贺兰棠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怒气冲冲地离开。
萧嫣对着女儿的背影挥了挥手,连跑带颠地追上。
“你听我解释啊!”
天气炎热,心里的火气烧的更热。
贺兰棠连喝了三杯凉茶,然后将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我不想吵架,下午我会让姑姑给你安排一个女乐师过来。”
萧嫣剥着荔枝,仍旧是那副不以为然的态度。
“乐师都是男的。再说了,我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你看看你今天骂人家骂的那么难听,还让裳初拿鞭子追着人家打。好歹人家也是做官的,我看你真是把自己当公主了,学会欺压平民那一套了。”
“好,我欺压平民。你呢?你不是红杏出墙吗?”
萧嫣翻白眼。
“你这孩子说话我就不愿意听!我什么红杏出墙啊,我本身也不是这墙里的树啊!这怎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