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棠背着手,转了转眼睛。
“母后,母后说苑囿里有许多动物,棠棠想去喂兔子喂小鹿看老虎!”
她跑到贺兰雍仁身边,双手拉着他的胳膊,扭着身子不停央求。
“父皇,棠棠生辰,就带我去嘛,带我去嘛!”
贺兰雍仁沉着一张脸,视线缓缓落在笔架上那条丝带上。
“棠棠要看小兔子!棠棠生辰,父皇就答应嘛!”
贺兰棠不住地央求。
贺兰雍仁见她这般模样,心中有些动容,只不过若是要去那里,要有个两三日的来回。
如今朝堂内正因为三皇子封地之事争吵不休。
此刻只怕是难以抽身。
他抬起手摸了摸贺兰棠的脑袋。
“万灵苑囿父皇会带你去,只是并非是此时,且等过一阵子再说。你的生辰父皇记得,想要什么,父皇都给你便是。日后得了空,再带你去苑囿。”
闻言,贺兰棠的眼神变得失落。
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贺兰雍仁,鼻翼翳动,嘴巴抿得紧紧的,两腮鼓得如包子一般。
虽是看得他心中略有动摇,可人终究是不愿回到伤心地。
贺兰雍仁轻推了一把贺兰棠,将黏在他手臂上的女儿推到了一步远的地方。
“棠儿休要胡闹。白兰,将她送回宫去。”
乘着步舆,贺兰棠郁闷地双手托腮。
眼中所见的景色仿佛都褪色一般,明明阳光明媚的,却瞧着一点都不明艳。
对贺兰棠而言,没有达成心中所想不至于挫败。
挫败地是她来之前自以为将贺兰雍仁完全拉拢了,自以为成为了他最疼爱的小女儿。
可事实证明,还差得远。
看来撒娇可爱这些虚的东西,还是没有办法让贺兰雍仁将她这个女儿放在心里重要的位置上。
但实际的事情,她现在这个年纪,也不好直接出手去立功。
即便是立功,也得是绞尽脑汁地想出什么阴差阳错的法子。
见她心事重重,白兰也在一旁绞尽脑汁地为她寻法子。
“殿下别急。近些日子,陛下为三殿下封地之事忧心不已,无心顾及其他。如今朝堂上下都逼着陛下来做决议。这几日幸得瑾嫔娘娘在陛下身边开导,否则怕是陛下又要连续几日无法睡觉了。”
三皇子封地之事?
贺兰棠将白兰的话听到了心里去。
“那三哥哥也不开心吧。”
白兰认同地点点头。
“陛下知晓三殿下这是一心为了香楠里。但这香楠里到底是归属丰州,天子脚下划分地,此事不妥当。再者说,即便是三殿下有功在先,如今二殿下还未有封地,此刻将封地赏给三殿下,只怕有失公允。”
这些贺兰棠先前都有预料到。
但宁淮宴说,凤元丞相是功臣,如今权利极大。
若是他开口,便是有万千的不合适,皇帝也会答应。
这事情办得不顺利,极有可能是丞相根本没有用上太大的力气。
不过那里丞下马,船舶批文的事情也算办得顺利。
这事儿其实同她没有什么大关系。
就算是愿意插上一脚,现在看来也是没有什么好法子能让她帮贺兰忞一把的。
一回到宫里,贺兰棠就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觉得奇怪的萧嫣便追在她身后问来问去。
结果却什么都没问到,只听到她说去读书了,便将萧嫣给关到了门外。
萧嫣一头雾水将已经走了一段路的白兰给追了回来,打听了具体的情况。
灵机一动。
提上个篮子,将自己前几日闲时做的精油,拿上了两瓶,朝着雍仁殿去。
雍仁殿中。
瑾嫔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为低头看着奏折的贺兰雍仁扇着扇子。
见他读完了手里这一本,又将手伸向摞的高高的折子。
她连忙伸出手,握住了贺兰雍仁的手。
一双灵动澄澈的眸子里带着关切,声如幽兰劝说道:“陛下,夜深了,歇一歇吧。天大的事儿抵不过陛下的身子,见您这般劳累,妾身这心中好是心痛。”
劳累倒还好说。
只是自从丞相提出要为三皇子封地之事以后,这折子便一日比一日多。
许多臣子的言语激进,抨击贺兰忞的言词,让贺兰雍仁看了心中大为不满。
气那些臣子中伤他,又气他不长进。
本就已经疲惫万分,又生了一肚子闷气。
如今身上没有一处好受,头沉地似是装了许多块石头一般。
“这折子今日不看,明日便也是朕的事儿。朕知晓你体恤朕不易,但此事如今已是迫在眉睫,朕不得不做。”
贺兰雍仁轻轻推开了瑾嫔的手,继续拿起折子。
“陛下。”
白兰从门外走进来,“皇后娘娘来了。”
拿着折子的贺兰雍仁下意识地便觉得皇后是为了贺兰棠生辰之事来的。
“不见。”
一旁的瑾嫔垂着头,嘴角微微翘起来,眉眼间带了些许的得意。
“皇后娘娘深夜前来,许是听说了陛下近些日子劳累,想着来为陛下分忧呢。若是陛下不见,娘娘兴许会心中难过,不若陛下还是见一见吧?”
“朕说了不见,便就是不见。”
“是。”
瑾嫔嘴角的笑意更深,拿着扇子给他扇风的手都不觉得酸了。
白兰出去回了话,门口便传来了似是吵架般,吵吵嚷嚷的声音。
本是疲乏,听到这样大的动静,贺兰雍仁心中更加烦闷。
“白兰!”
他将手上的折子一摔。
大门敞开来,进门的不是白兰,却是提着篮子的萧嫣。
被阻着进门的萧嫣表情不大好看,目光幽怨地盯着贺兰雍仁。
“你这人也太不识好歹了。我听说你最近累得不行,想帮你解解乏,你倒连门都不开。”
“妾身拜见娘娘。”
一旁的瑾嫔忙起身给萧嫣行礼。
她这一出声,萧嫣才将目光朝着她看去。
看着瑾嫔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