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淮宴走时说让贺兰棠等他两个时辰,果然就两个时辰左右,宁淮宴准时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如何了?”
贺兰棠迅速起身,朝着宁淮宴的方向看去。
宁淮宴慢条斯理地转过身缓缓地关上了门,才开口。
“成了。”
贺兰棠愣了愣,“成了?这么快便成了?”
这孩子是会飞吗?
出去两个时辰,回来就告诉她远在泽州的事情,就这么办妥了?
绷着面容的宁淮宴点点头,“寻到丁公公所在,人手已经备好,只差一个契机。”
“契机?什么契机?”
宁淮宴抬眼看向贺兰棠。
“殿下的猜测是对的。丁公公的确是有泽州府的庇护。他们暗守在泽州府,明明是府衙,却有婢女进进出出。我让人装作婢女混入其中,发觉府衙内有一处暗门。跟着进去才发现府衙地下别有洞天。”
好大的胆子。
前朝的太监总管,竟然敢公然地藏在当朝的政权机构里。
“栾玉书拜在丞相门下,若无丞相引荐,他自然做不了州丞这样大的官。丞相在朝中势力庞大,陛下对丞相多有顾忌。此事若是拖延,只怕最终也只会处置了丁公公,随后不了了之。小臣以为,要让陛下措手不及,穷日之力才得以将这一串连根拔起。”
贺兰棠大概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
“你是说,要将证据搜集齐全,将人拿下。人证物证皆在,让父皇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可若是这般,想必父皇会怨言放到三哥身上。这不是因小失大?”
他的眸色漆黑如夜,透着冷冽。
【陛下并非专权。如今在朝中丞相的拥护者与陛下对分,日后丞相一党便是二皇子上位的关键。尽管此举会惹怒陛下,但亦是要朝中各臣清楚,如今凤元并非只有大皇子与二皇子两座山头。】
“左右陛下对三殿下没什么喜爱,没什么可顾及的。”
话音落下,忽闻窗外一声笛响。
宁淮宴凝神望向贺兰棠,低声道:“殿下,小臣命人将朱夫人抓来了。”
马车停在一家书画店外。
贺兰棠被宁淮宴扶下马车,两人走到店外。
店中小厮一见到宁淮宴入门,便急匆匆地关上了书画店的大门,挂上了打烊的牌子。
宁淮宴走到墙边,掀起一幅山水画,推开了山水画后墙面上的木块,露出里面似是华容道一般的机关。
他的手迅速地滑动着机关里的木块。
只听着“咔哒”一声,一堵墙似是门一般缓缓拉开,显现出一条漆黑狭长的走廊。
宁淮宴先入走廊,贺兰棠跟在身后。
两人顺着走廊往前走,兜兜转转,路过了好几个岔路口。
转得贺兰棠都有些迷糊了,最终才停到一扇大门前。
宁淮宴亦是如方才一般,用手迅速地滑动机关,大门打开。
四周漆黑的屋子里只摆了几个椅子和矮桌。
入眼的便是跪在地上被蒙着眼睛的朱夫人,还有站在她面前的贺兰忞以及几个穿着黑色衣裳的护卫。
贺兰忞见贺兰棠跟着过来,眼神闪过诧异,随后望向宁淮宴的目光带着些责备。
仿佛他带了不该带的人过来。
看不见他递过来眼神的宁淮宴从朱夫人的身后绕过,走到她的身前。
跪在地上的朱夫人声音颤抖着大喊:“你们可知我是何人!抓我过来,不要命了吗?!放开我!放我走!你们要银子我有!要多少我都给得起!”
宁淮宴看向一旁护卫,眼神暗示他行动。
护卫上前,一脚将朱夫人踹倒在地。
“你和丁公公是什么关系?丁公公为何能藏在泽州府中,究竟是谁在庇护他?!”
朱夫人哆嗦着猛烈地摇着脑袋。
“我不知,我不知!我不过就是听人差遣,我什么都不知晓啊!你们要找丁公公,抓我干什么啊!我就是个妇人,我什么都不知晓!”
【不能说,要是说了老爷儿子就没命了!我不能说,我不能说!】
贺兰棠闻声目光闪烁,本想走过去提示,转念一想,仍是没有挪动脚步。
兴许是多此一举了。
能两个时辰之内飞到泽州寻到丁公公,定然是将朱家的情况摸了个清楚。
“你既是不知晓,那也别怪我心狠手辣了。不过可怜了你那两个儿子,年纪轻轻就要因你这糊涂的娘亲赔上性命。”
朱夫人闻言身子一僵。
“我……我的两个儿子……也被你们抓来了?!有什么你们冲我来!不要害我儿子!求求你们,放过我的孩子!他们少不经事,此事都与他们无关啊!求求你们!”
“放了他们自然好。你也知晓,丁公公一人牵扯你们全家性命。若是你老实交代,我们便会偷偷将你的两个儿子送走,保他们不受牵连。”
朱夫人嚎哭许久,声音断断续续。
“这与我们朱家无关啊!都是那栾大人!是栾大人将丁公公供养着,我们讨好丁公公,不过就是为了求得栾大人的庇护!若不是因为李尚书大人三番五次地针对我家老爷,我家老爷也无需另找枝头啊!丁公公有怪癖,专挑孩子下手,我们为了讨好栾大人,不得不时常找童子供奉他。过往我家老爷得不到晋升,自从拜到栾大人门下,便如平步青云一般。”
“栾大人又是谁的门下?”
朱夫人迷茫摇头。
“我不知,这我真的不知。我们平日只是去给丁公公送礼,不知栾大人的私事。”
护卫又问:“你从前过往一共送过几个孩子过去?那些孩子都如何了?栾大人可都知晓?可有证据?”
朱夫人缓缓地垂下了脑袋。
“知,知晓。这些年送过去的孩子一共有三十三个,都是孤儿。那些孩子都,都死了,尸体都被泽州府衙的人拉到乱葬岗了。不过那些孩子,哪日送的,我都有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