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方各执一词,双方都坚持自己的版本,其中一方说要找证人也没个结果。
沈星然眉头越皱越紧,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洛夫。
他那双穿了两年的鞋都看得出来,这就是两个故意找事的。
但没有证据,就拿他没办法。
萧秉文从始至终除了一句否认,就没再开过口,这时才忽然道:“敲断自己的骨头来讹我,确实有几分狠厉。”
“用什么敲的?”
他声音平淡,在一些人心中却激起千层浪花。
沈星然瞬间找到主心骨,毫不犹豫顺着质问:“原告二人控告内容与事实不符,被告是个腿伤未愈的瘸子,手里唯一的武器是一根撑着走路的木棍,他如何能直接把你的骨头砸断?”
肯巴同样瞬间接话:“他会功夫!他被流放之前不是个打仗的吗?能用巧劲伤人也很正常吧?”
他就是所谓功夫伤人的受害者。
沈星然的眼神落在他脸上几秒,片刻后点点头,像是表达肯定。
紧接着就让人一颗心高悬。
“既然是关于伤口的争执,那就请仵作来验验吧,他能以最快的速度告诉我们伤处是被什么造成的。”
仵作虽然平时只负责查验死人,但进行简单的伤口判断,还是可以做到的。
洛夫沉下脸:“据我们所知,自从上一任仵作去世,县衙就一直没有找到可以替代的人,请问大人打算让谁来验伤?”
沈星然在心中冷笑一声,他果然有备而来,还算个心思细致的,可惜招惹错人。
“县衙内的人事物情况,还需要经过你们批准?”
“不敢。”洛夫不得不低下视线。
沈星然转头看向旁边的心腹,朝他稍微抬抬下巴。
后者瞬间明白,转身进入侧门离开。
大约十分钟后,他带着一个穿着仵作服的男人匆匆赶来。
洛夫和肯巴虽然万般不情愿,但也不得不让他调查。
仵作从始至终都没什么表情,简单看过洛夫手上、膝窝的情况,而后又捏捏断骨的衔接处,迅速回身朝沈星然拱手。
“大人,原告洛夫手腕和膝盖皆有一处淤青,其力道相同,手背受伤的时间应当与手腕差不多,来自于一人。”
“但是他手臂处的断骨创面太大,很显然是用什么大且重的钝器击打,并且受伤时间不会超过六个时辰。”
他们是昨天白天在村子附近发生冲突,洛夫想出这个自残的办法并做好心理建设后实施却已经是晚上的事情。
“也就是说,原告手臂受伤,是昨日酉时往后。”林锦云顺着仵作的话往下说,“当时我们早已回到院中休息,这一点不止我们的家人,附近的人也可以作证。”
“已经不必。”
沈星然抬手阻止林锦云,一双墨眸发怒时尽是威严,语气也极重:“原告二人,你们是不是还要说他晚上偷偷溜出来揍人?”
“也不是没可能……”
“荒唐!”他狠狠一拍醒木,“原告腿有不便,如何瞒过那么多双眼睛去你们的村子?”
洛夫紧紧咬着牙根没有再开口。
沈星然却在这时把目光移向旁边的肯巴:“如果诬告事情成立,你最多只是个帮凶,如果你能规劝原告现在认错,那本官可以酌情减轻刑罚。”
“事情已经板上钉钉,如若你们坚持,那本官只能认真到底了。”
他们已经没有胜算,现在把县令惹怒,待会儿就会受更严重的皮肉之苦。
洛夫终于道:“给他施压干什么?有什么事来问老子,都是我的主意。”
他虽然莽撞,但对待兄弟却是真心实意的。
之后的事情便顺理成章,那两个混混承认他们的所作所为,在沈星然判定后,各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足力的三十大板,足以让一个成年男人在床上动弹不得好几天。
在接近巳时时,林锦云才终于扶着萧秉文到家。
还没靠近自家院子,就远远看到萧父萧母等着迎接他们。
“官差不让我们过去,我就只能在这里等着……”萧母紧紧抓住萧秉文的手,“他们有没有为难你?没事了吧?”
“事情已经解决。”
萧秉文低声道,他略微停顿,才补充一句,“夫人的功劳。”
林锦云脸上这才有点笑意,故作不在意地耸肩间:“我只不过是去陈述事实。”
之后他们一起回到院子里,简单向萧父萧母陈述在堂上所发生的事情,好让他们心里有个底。
在听到那些原住民对林锦云的求助不为所动时,两人的表情都不太好看。
萧母甚至忍不住开口吐槽:“那些人在有求意欲的时候,一口一个二夫人恨不得把你捧上天去,如今还不是把咱们当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