梢微挑,往外看了看,“你怎知,门外的三财和南南是可信之人?”
卫衡闻言,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她,忽地笑了,他眼中蒙上一层欣赏的光晕。
“我早已试探过他们,除有些巧合外,他们并无害人之意,否则我不会将你一人留在这竹屋之中。”
姜采盈闻言,目光迎上他,“我们的羽林军呢?”
“深山密林,埋伏众多,他们大多死于那伙匪寇的陷阱。”
“无一人幸存?”
“至今生死未卜。”
“你的火信子呢?”卫衡也算半个军士出身,行军外出不可能不注意信息传递。
“被大雨浇透,用不了了。”
“也就是说,我们没有援军,只能靠自己?”
“有,但至少还需五日。”
一问一答,卫衡目光炬炬,内含隐忍凶光。
他补充道:“这几日 ,我已经摸清这灵泽山的地形,也寻到几处隐蔽之地,自制简易火信子传递消息。此处离金峰县不远,皇陵的守军赶来,不过五六日的脚程。只不过这几日,你万不可轻易踏出这竹屋一步。”
姜采盈抬起眼睫,漆黑双眼一眨不眨地盯向他。
“怎么了?”卫衡沉寂的眸子映着她的倒影,一切都变得幽暗起来。
“大司马,你老实告诉本...”
一只温热的掌覆在她柔软的唇上,卫衡眼帘微低,鼻梁高挺,错开身从她的耳垂往下看,“这儿不是陵都,你注意些称谓。”
姜采盈话头收住了些,紧张地往外看去。
门外似无异样。
两人松了口气,姜采盈温热的鼻息凌乱地喷在他的掌心,湿软温热的触感触电般地刺着,引起皮肤轻颤。
他放开手。
紧张过后,红晕渐渐染上耳垂。她轻咳一声,为掩饰尴尬轻笑道:“不叫你‘大司马’,难不成真的叫‘夫君’啊?”
卫衡嘴唇紧闭着,闻言冷色骤黑,眉心蹙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姜采盈有些怂,“我开玩笑的。”
不过心里却止不住腹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他刚刚进门,不是还当着人面喊了她一声“娘子”么?怎么,只准他恶心别人啊?
“你也可以叫。”卫衡眼里的冷意渐渐淡去,喉结若不可闻地上下滚动。
“嗯?”姜采盈抬眸看他,却只见卫衡一张别过去的侧脸,轮廓分明,鼻梁高挺。
姜采盈面上也有些不自在,稍微一侧身,身上便疼得快要散架,“我究竟怎么了?”
随后,退后一步,启唇解释道:“你...月事来时,气血过虚,芝阳丹又是至真纯阳之补药,两相犯冲,你受不住便要割皮换血。”
“也就是说,往后每月我都要受一次这换血之痛?”
卫衡挑眉,不可置否。
姜采盈生无可恋,“可有解的法子?”
卫衡闻言一顿,眉间掠过一抹极其微弱的不自在,棱角分明的脸上轮廓闪过片刻的柔和,墨黑似的深瞳幽幽地盯了姜采盈一眼。
姜采盈追问,“你有法子,是不是?”
卫衡姿态慵懒地半倚在一张人半高的椅子上,“有,你要么?”
“要。”
卫衡的五官清冷,总是带着漠然和矜贵。如今他薄唇微勾,眉眼间染上一抹促狭,“得看你表现。”
姜采盈咬牙切齿,脸上却露出些殷切来,“怎么表现?”
“自己想。”
姜采盈凝神盯着他,心中暗暗揣摩几分,试探性地喊出口,“夫君...”
话音刚落,两人目光猝然对上,卫衡那似笑非笑的样子顿时令她面颊发烫,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气氛。
卫衡眼帘微阖,眸色幽深,“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
姜采盈轻咳几声,赶紧转移话题,“说真的,你来这,究竟想做什么?”
卫衡目光往远处一瞥,眼眸微眯,“皇命所致,奉旨剿匪。”
“没了?”
卫衡的拳,在袖中悄然握紧,“没了。”
“我懂了。我有些累,想睡一觉。”
“好,你好好休息,等我安排一切。”卫衡起身,不再多说一句。
她蜷缩成一团,坐在竹床的角落里,目视着颀长的身影,大踏步而出。
卫衡在撒谎,她知道。哪怕刚才两人之间那点儿旖旎尴尬的气氛,都有可能是他故意为之。
为什么一想到灵泽县,她的脑袋就会疼?为什么,她重活一世,却记不起半点卫衡的结局?
卫衡究竟,又在隐瞒些什么?
卫衡走下竹屋的廊檐,关上竹门。
方才憨厚天真的一长一幼恭敬地单膝跪地,眼神冷肃。卫衡居高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