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说对不起?”
芒夏揉着头顶的痛处,眼角还挂有泪光,咬唇嘶声的模样叫人看着心疼,楚楚可怜,她并没有看他,她心里是带有气的,女生特有的生气方式是往往不明说,兀自生闷气,适时透出小冷淡,把对方不冷不热的晾着,好教他知道自己错在了哪。
这几乎是女人的本能。
倒不是她奚家千金的身份有多尊贵,她只是不喜欢他背后暗地里查她,芒夏只想听他解释,而且是他自己主动开口解释,而不是等着她亲自去问。
所以当盛延琛“对不起”三个字说出口的时候,她心里拧着的那股气就已经散了一半,只是事情还没完呢。
盛延琛当然知道她为什么生气,看她漫不经心的反问,并未觉得多轻松,商场上面对任何事他都可以从容淡定游刃有余,唯独在面对她的时候,说的每句话,他都忍不住来回思忖好几遍。
“我以为你在生气。”
他刚说完,一直揉头的芒夏忽的顿了顿,蹙眉,看向他,然后收起,露出个极为好看的笑来,“是吗?没有啊,我没有生气啊,我为什么生气?”
“……”
芒夏只以为他是在故意装傻,刚消下去一半的气一下又全冒出来,“你爸妈对你的婚事比你想象的还要急,陪你应付这一次容易,只是后面的二三四五七八次总归不是长久之计,我觉得盛总还是要另想办法,找一个更为妥当的方式才对,至于欠盛总您的那几次大人情,可能说出来显得有点俗气,您看多少钱合适,我可以以有偿的方式还您。”
“……”他看着她耐着脾气说的这一长串明显赌气的话,没有生气,反倒是微蹙的眉头一点点松开了,他定定的望着她,等她彻底说完了,才低低的开口,“还说没生气,我怎么听着话里的每个字都带着想咬死我的气呢?”
芒夏忍不住瞪他,“是吗?盛总您真是想象力丰富,不如真的去演戏吧,说不定还能捧个影帝回来!真的!您那么有钱,自己投资几个大制作也不是什么难事!”
她伶牙俐齿的小模样,像极了炸毛的小野猫,一定要在言语上跟他争个输赢,可他不想跟她争输赢。
“你气我知道你是奚家女儿的事,你以为我背地里查了你,是吗?”
呵!见他说出来,芒夏心里兀自给他翻了个白眼,他果真不傻,至少还知道她到底气在哪。
“我是不是奚家人跟你都没有关系,只是你敢说,你没背后查过我?盛延琛,你帮我我感激你,但是你有什么权利来查我。”
可能不仅查了,还查了个彻底!连她祖上叫什么住哪里都扒了出来!
“对不起。”他看到她放在膝上的手紧握成了两个拳头,面上因为生气涨红,盛延琛想伸手去握她的手,却被芒夏直接抽手躲过,他落空的手悬在半空,到底是没强迫,悻悻的又收回来,“我说在卓家我们不是第一次见,你记得吗?”
他突然转了话题,但他转的这个话题是芒夏感兴趣的,她再次将视线扭过去与他对视,“和你查我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他神情认真笃定,须臾之后,一直紧抿的唇微不可微的吐了口气,“我们之前见过,我一直在找你,在卓家泳池那晚,通过你胸口的胎记我才记得,当晚我就已经找人查了你,我要确认。”
芒夏目定口呆,在他说的时候,手下意识的捂住自己胸口胎记的位置,这个位置算是**,回想起上次卓家泳池他扒自己衣服的情景,所以他当时是在确认自己有没有认错人?
芒夏简直觉得他是在胡胡说八道!别说在卓家之前,她对他没有半分印象,就是有,胸口胎记的位置那么私密!他又怎么会看到过!
“盛延琛!你是在给我当场编故事吗?卓家之前我从来不认识你,你该不会还会扯出我失过忆之类更加荒谬的鬼话来吧?盛延琛,你真当我是傻的?”
“你住中南路。”
芒夏身子已经靠到车门边上去,她没出声,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还要怎么继续往下编,对于这个男人,芒夏觉得之前对他的那些好感在此刻全被打上存疑的印章,就看他接下来说的话能不能让他翻盘。
“中南公园,六月26号凌晨,你开车回来,小区车位满了,你把车停到了公园的停车场。”
中间隔了两个多月,按理芒夏应该早忘了六月26号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但
是当盛延琛一说,她整个人就如同受惊般从靠着的车门上蹭一下坐直,瞪大双眼惊骇的看着他。
盛延琛神情仍是淡淡,但一字一字的,说的特别肯定清楚,“那天凌晨在停车场,你救了个男人。”
芒夏早已骇得说不出话,她惊愕的张着嘴,抬手指向他,半天才吐出两个带有反问意味的字,“你……是……”
对于那晚,芒夏对盛延琛的面貌没有印象,但对于那天发生的事,却是忘都忘不了!简直印象深刻到像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