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白氏揪扯着何氏一路到松鹤堂,也顾不得路上丫鬟小厮们的指指点点。
一进门就嚎叫了起来,对老夫人的称呼也换了。
“这沈太傅的寿辰,沈家下帖子宴请,本该我这个做嫂子的领着家里的姑娘们去,二丫头不懂事找到三房去,她倒是个不知羞的,腆着脸竟真应了!”
老夫人本就精神气不佳,听着白氏说话只觉得聒噪,刚想训斥,听到沈家二字,一个激灵问道,
“沈家下了帖子?门房为何没有来报我?”
此时她还不知道,府里的管事已经换了人。
白氏用力的拧着帕子,不忘挑拨,“叶福死了后,二丫头从庄子上回来带了个姓季的,任他做了管事,如今满府上下,只知繁荫院,谁还知松鹤堂。”
“住嘴!”
老夫人脸上阴沉得能低下墨来,心里大骇,叶流锦竟不声不响的把府里的管事都换了。
这样一来,以后她在府里半分威严也没了。
不过,她也不慌,只厉声吩咐,
“叫二姑娘来见我,府里的事情,没我的允许,谁让她擅自做主的!”
“祖母找我不知有什么事情?”
帘子被打起,一身素裳的叶流锦翩然而至。
她脸上挂着笑,与脸色泛青的老夫人截然不同。
“是你给府上换了管事?”
老夫人色厉内荏的问道。
叶流锦轻飘飘的点了点头,“叶福犯下大错,被我就地正法,可国公府不可没有管事,季叔是父亲生前得力的助手,如今让他来接替管家一职,有何不可?”
她的理所应当越发激怒了老夫人,只差指着她的鼻子骂。
“我还没死!府里上下还轮不到你做主!”
叶流锦眼神一凛,薄唇轻启,“从今日起,就是我做主了。”
“你说什么?”
老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口出狂言的叶流锦,以为自己听错了。
“狂妄至极!”
她暴跳如雷,“谁教你这般与我说话的!”
“这么些年在宫里,就学了这样的规矩?忤逆长辈,不孝不悌,简直是个混账!”
叶流锦看她青筋暴起,不由的在想,她若是怒火攻心一命呜呼,不失为一件快事。
“祖母这是在质疑宫里的规矩么?我的规矩是宫里的女官教的,祖母是对陛下和太后心生不满么?”
“我不过是为祖母分忧罢了,自打我回府不过几日,就亲眼所见祖母日日离不得大夫,三五时辰便晕厥昏倒,实在令人忧心。”
“太后说祖母上奏让我回府,是想颐养天年,享天伦之乐,既然如此,日后祖母就好好在松鹤堂让儿孙们承欢膝下。”
“府里的大小事宜,就让我与两位婶婶来为您分忧。”
她目光扫了一眼众人,带了一丝讥讽,而白氏闻言却是眼里一亮。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让我回府心里打的什么主意,自从父亲死后,哥哥驻守陇西,我又在宫里,没有了长房的支撑,这缮国公府也不过是一个空壳而已。”
“满京城谁不知道当年是老夫人你换了姑母的亲事,也算老天开眼,姑母在宫里如日中天,你的女儿却被流放,我若是你,都没脸出门去。”
“想让我来替你们撑门庭,做梦!”
一番话说完,老夫人脸涨成猪肝色,浑身不停颤抖,哆嗦着手喘着粗气。
叶流锦走到白氏跟前,冷漠尖锐,“沈家若想请你,这帖子自然会送到你的手里,没有我,你就算抢着去了,人家会让你进门么?”
“也是三婶性子好任由你欺负,换做别人,还能让你这般的撒泼,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东西,上不得台面。”
毫不留情的拆穿像一根利剑直戳白氏的胸膛,白氏几欲吐血,可......可她确实不敢对叶流锦如何,这让她越发的怒火攻心。
“老夫人,府里的账册还有公中库房的钥匙,今日便都交出来吧。”
“你休想!”
老夫人鼻孔张大,喉间发出低吼声,随手捡起手边的茶盏就扔了过去。
叶流锦身子一闪,自然伤不到她。
她淡然说道,“不给也没什么,索性我把库房的门锁砸了换掉,那些旧日的东西,就给老夫人留着做个纪念吧。”
“我命人把京城的管事都叫来了,那些铺子的出息日后都不会在送往松鹤堂了。”
“你敢!”
“我自然敢,铺子的契书,走在我姐姐手里,管事们的身契,也在姐姐手里,我长房的东西,我拿回来,我有什么不敢的!”
老夫人再也坐不住了,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一旁的珍珠面无表情的扶着她走到叶流锦跟前,面露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