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好孩子,你说是不是啊?杜同知”裴似笑着看向坐在他旁边的二老爷。
上司发话,二老爷正想定罪,大奶奶扑通跪下,说自己不相信杜延是下毒之人,倒是府中有一个丫鬟,上次诬陷李吟娥与人有私不成,私下据说怀恨在心。
朱樱被秋色带进来,在路上已知晓来龙去脉,唯恐是杜延为了她报复李吟娥,慌忙跪下认罪。
“此事是奴婢做下的,全因奴婢对大少奶奶怀恨在心,故而趁小少爷熬汤打盹的间隙,偷偷往里面下药”朱樱说道。
既然有人认罪,裴似也不再追究杜延,吩咐扬采带着杜家小厮去朱樱房中搜出毒物,好让大夫对症下药,救回大少奶奶。
扬采得令,出门找来小厮,赶去朱樱房中搜寻,不一会儿,带着两瓶药进门。
朱樱一看那药心觉不妙,是上次没用完的春心丸,她记得她丢了的,怎么会出现在房中?而且她并没有投毒,她的房中怎么会有毒药?
她想开口已来不及,裴似让人找来大夫,当场查看两瓶药中是何毒物。
“回大人,一瓶是含有马钱子的毒药,剂量虽少,长久吃下去却也致命,另一瓶是春心丸...”大夫尴尬回复,他瞧这春心丸药性似乎还有些烈。
裴似一面吩咐人去找解药,一面半是不解的问大夫,这春心丸也是毒药吗?
二老爷附耳过去嘿嘿一笑,说春心丸是男女成好事时的助兴药,裴似明白了,不再追问。可大夫拿着那瓶春心丸一直闻,说这药过烈,若是气血不足的男子服用,怕是小命不保。
大奶奶如遭雷击,怪不得敬哥儿突然暴毙,原是朱樱这个贱婢给他吃了药!
“贱婢,我杀了你,你还我的敬哥儿!”大奶奶冲向朱樱,又打又踢,裴似吩咐人将她拉走。
“这药是大少奶奶和芫花先用的!”朱樱辩驳,说自己有一次听到大少奶奶和菘蓝在府中密谋,要送春心丸给芫花,让她先生下孩子。
菘蓝说她撒谎,她们说的春心丸是李吟娥常吃的女子补身药,送给芫花,是为了帮她补身子:“大人,济世医馆的魏大夫可以证明!”
一桩案子牵扯出无数杜家辛秘往事,裴似大呼过瘾。
魏大夫赶来,同时拿来了李吟娥的春心丸,另一个大夫查验后,说这确实是女子补身的药物,主治气血不足。
至于为什么女子补身的药丸也叫春心丸,魏大夫回答说是因为好听:“大人,如今做生意不比以前,不取个通俗直白的好名字,好药也卖不出去啊!”
另一个大夫深有同感,不停点头。
大老爷看大奶奶的动作,彻底明白过来,勾引他的大儿子导致他暴毙的爬床丫鬟根本就没被处置,如今这丫鬟害了儿子还不够,还要害儿媳。
心中怒气起伏,他跪下请求知府大人重罚此丫鬟。
裴似不判,坐着喝茶,二老爷混迹官场二十余年,对上司的心理自然猜的比别人更准,当即就将朱樱收押,不日问斩。
杜延年纪小,虽大奶奶一直拉着他,不准他出去求情,但听着自己的亲娘要被砍头,还是挣开秋色的束缚,跪在房中为朱樱求情。
“大人,我娘不是凶手,我们没有下毒害大少奶奶...”杜延哭得含混,说得嗫喏。
裴似再次抓到关键,问他怎么会喊一个丫鬟娘,大奶奶跪下,帮杜延辩白,说是因为这孩子心善,估计刚入府,朱樱故意接近他,他便认她做了干娘。
“不是的,她就是我娘!”杜延对着大奶奶大叫。
“杜同知,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这孩子是杜家族中的孤儿吗?怎么又成了丫鬟的儿子”裴似不解,歪头问二老爷。
二老爷哪知大房在打什么主意,看向亲哥大老爷,后者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但大老爷看着杜延的样貌,隐约猜到了真相,一起跪下帮杜延求情。
“那这孩子先关在府中,等查清二人关系后再处置,您说可以吗?裴大人”二老爷看大哥大嫂都跪下帮那个孩子求情,心觉有鬼,只得先留下孩子。
“行吧,冤情已明,本官就不打扰了,先行一步”裴似带着人匆忙离开,这疯子,跟他说的是小毒,结果致死的毒药都用上了!
裴似翻窗进去时,大夫已喂过解药,菘蓝在床边哭,他问菘蓝到底是什么情况?
“裴大人,小姐说只有命悬一线,她才能永绝后患”菘蓝不知道为什么李吟娥一定要除掉杜延,甚至不惜赔上自己的一条命。
至晚间时,暴雪将至,偏居一隅的雁月堂在此刻显得冷寂又孤独。
李吟娥昏迷不醒,身子时而高热不止时而冷若冰霜,裴似和菘蓝忙活到半夜,又是帮她降温又是抱着她。
可她还是没有醒来...
菘蓝哭着去烧热水,裴似抱着她,问她是否甘心就此死去:“你甘心吗?你才除掉三个人,你的仇还远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