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闻言蹙起眉头,声音也冷了下来:
“玉汝,这是怎么回事!”
温玉汝在心里骂了一句,表面却故作惊讶:“三妹这是听谁乱嚼的舌根?”
不知道这番话详细到了什么地步。
“乱嚼舌根?别人可是入看望了受伤的温二小姐,亲眼所见!温二小姐被打得遍体鳞伤,差点命都没了!世子哥哥的金丝九节鞭和一般的鞭子不同,打出来的痕迹也不一样,焉能作假?”
裴瑶期冷笑道,“人家都说了,是因为三嫂你和温二小姐并非同母,自小就有龃龉,回门的时候就闹了些不愉快。世子哥哥是为了你才动手的。”
“……”裴彦钧明明是因为温翩咒他死。
楚兰襟坐在一旁,听着裴瑶期言之凿凿,勉强道:“表哥不是欺凌弱小之人,他向日就算冲动,也只跟男人动手,怎么会鞭打一个小姐!世子妃殿下,这是您和您妹妹的事,怎么能教唆表哥动手,让他替你背负这骂名呢!”
温玉汝面无表情:“就算是进了官府,犯人也有陈辩的机会,二位妹妹可倒好,三言两语,连事情的详情都不知道,就把罪责定在了我头上。表姑娘说我教唆殿下,你亲耳听到的?麻烦你说说我是怎么教唆的。”
“你——”楚兰襟涨红了脸,“别人既然这么传,自然是有理由的,不是空穴来风……”
“也就是说这是你的臆测?”温玉汝打断了她,“别人还传殿下暴虐,以杀人取乐,楚姑娘也觉得是有理由的?对外也这么说?”
你和表哥怎么能一样!楚兰襟心下气急,面上却好言解释:“兰襟同表哥朝夕相对十几年,当然了解他的为人,清楚谣言的荒谬,怎么会附和?而世子妃你,入府不过才几日,兰襟自然不敢等同视之。”
温玉汝:“既然楚姑娘一没亲眼所见,二不了解我,那还是别瞎嚷嚷了吧,万一让人以为你也是那种乱嚼舌根的人,就不好了。”
“……”
王妃发怒道:“吵什么吵?像什么话!玉汝,你说。”
“回母妃,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玉汝既然嫁入了王府,母妃便是家人,倒也不用遮遮掩掩:我那二妹,自幼便被养得嚣张跋扈,回门那天在背地里口出不逊,辱没了殿下,甚至出言诅咒,却被殿下听个正着,这才发怒。
况且……殿下也没有打得她遍体鳞伤,只抽了两鞭子作为警告罢了。都说长嫂为母,殿下作为姐夫,勉强可算她半个父亲,此番惩戒了她,想来她以后就不敢再做出这种事了。”
温玉汝淡淡地扫了一眼裴瑶期:“还是说,三妹觉得咒殿下早逝这种话,也不算什么呢!”
“什么!”王妃蹙起眉头,“温二小姐真说了这种话?”
“自然是儿媳亲耳所听,毕竟,我可不像有些人,喜欢无中生有。”温玉汝斜了一眼楚兰襟。
裴瑶期只听到裴彦钧打了妻妹,哪里知道背后还有这么一桩事,脸色也不太好看。这个女人又问得刁钻,她难道还能回“不算什么,我背地里咒得更多”吗?
“那可真是奇怪了。”楚兰襟柔声道,“自古以来背地恶语伤人,都是因为互相之间有矛盾仇怨,或者那人心怀嫉妒。可温二小姐与表哥能有什么仇怨?她一个女子更没有什么好嫉妒表哥的地方,为何好端端地冒险咒他?”
裴瑶期眼睛一亮:“楚表姐说得有理啊!温二小姐咒世子哥哥做什么,怕不是咒了别的什么人,让世子哥哥误会了吧。”
“无论如何,此事伤了表哥的名声,更伤了王府的脸面,姑母,不可不妥当解决。”楚兰襟行了个礼,“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再让表哥出面,恐怕对他身子不好。
温二小姐既然是世子妃的妹妹,这件事也是因为回门才生起,不若让世子妃好生宽慰妹妹,解决了误会,平息那些谣言吧。”
楚兰襟只言片语,就又把锅甩到了她身上了。
温玉汝没有再吱声。
该说的她都说了,王妃这架势,分明就是瞅准了这个机会,要好好收拾她。她就是把嘴皮子耍破了,也没用,还不如省点口水。
“兰襟说得有理。”王妃欣慰地看了眼侄女,然后对温玉汝冷着脸道,“玉汝,你这次实在不该!正所谓娶妻娶贤,你既然嫁给世子,凡事便该好生相劝他,替他排忧解难。怎么反而回个门,就给他惹一堆麻烦!
只是如今刚回门,你若又回娘家,于礼不合。不如就去祠堂面壁思过,以做惩罚吧!”
这样的恶名,还是让世子继续背着吧,何必费时费力再去解决?反正他身上担着的骂名,也不差这一个了。
侍立一旁的染红朗声道:“来人啊,王妃娘娘有令:世子妃不谦不德,恶扬谤生,累及世子,罚之禁闭于祠堂,手抄女诫五百遍!”
没一会儿,王妃娘娘的命令便传出了明萱院。温玉汝被王妃的人直接带进祠堂,就关了进去。大惊失色的弄雪想跟着一起进,